中山郡王妃已经要跟女儿分离,更不愿意跟儿子分开,反应最大,立刻道:“不敢让父王母后受累。回禀太皇太后,兴哥儿已年满十八岁,罪妇会替他寻一佳媳,多一个人帮罪妇管着,也好叫他收心……” 这是个听起来很合理也很寻常的做法。 然而,没等中山郡王妃说完,太皇太后慈爱的脸色一变,拉下脸来,叱道:“荒唐!” “你这是打量哀家深居宫闱,不知宫外将此事传成了何等模样?召见五十三个妓子,还偏让蒋御史大夫抓了个现行。”太皇太后冷笑一声:“此时选世子妃,在外人眼里,无疑是把好好的小娘子往火坑里推。中山郡王妃,你眼中还有没有天家颜面?” 中山郡王妃哪敢辩驳这个数字不对,她脸色惨白,诚惶诚恐地以头触地。 中山郡王迟疑地道:“太皇太后,若回封地娶妇……” 中山王比太皇太后先一步叱道:“蠢货!你是嫌在都城丢了天家的脸面不够,还要去封地叫人嘲弄吗?” 中山郡王都已经到能当祖父的年纪了,还被父亲指着鼻子骂“蠢货”,如遭当头棒喝,不敢吱声。 就连一直做壁上观的许太后,都震惊得差点儿没拿稳手上的杯盏。 中山王向太皇太后行大礼,道:“臣弟羞愧难当,一定会代儿子好好管教兴哥儿。” 这话,就是要主动把楚鸿兴留在都城了。 太皇太后看了中山郡王夫妇一眼,挑眉道:“怎么?郡王有何异议?” 中山郡王忍了又忍,指甲几乎抠进掌心,还是忍不住道:“回禀太皇太后,父王跟母亲年事已高,断不能再因为罪臣的过错,徒增负累。罪臣寝食难安,不知以何面目示人。” 他对楚鸿兴寄予厚望,不敢将楚鸿兴留在都城——如果楚鸿兴留下来,除了被养废,他想象不出第二个结果。 中山郡王甫一开口,中山王就严厉而失望地看了他一眼。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斥责,楚正则先出声道:“郡王所言不无道理。” 中山郡王一愣,他万万没想到会是皇上替他们说话,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楚正则并没有看向中山郡王,而是对中山王夫妇温和地道:“叔祖和叔祖母替朕受累这么久,现在合该松快地颐养天年。” 太皇太后不甚赞同地道:“陛下,若是旁的宗室,哀家素来懒怠过问。但中山王是你的叔祖,是至亲。一举一动,皆攸关天子名声。若是不罚,明儿御史必连你一块儿责问。” 中山王立刻弯腰躬身行大礼,道:“太皇太后所言甚是。若真因此辱及陛下圣明,老臣无颜面对先帝啊!” “有错自当罚。只是不必叔祖和叔祖母受累。”楚正则走下席坐,亲自扶起中山王:“不如罚世子去定北军营。萧指挥使驻守定北,素善练兵。世子跟着萧指挥使,既能磨炼心性,又不至于荒废本事。” 中山郡王一愣,紧扣的手松了松。 中山郡王妃有些着急,她很清楚中山郡王的心思——去军中历练,能为日后手握军权做准备,而且定北军营有中山王旧部,还能拉拢关系。眼下,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法子了。 中山郡王妃十分不想让儿子去那等苦寒之地,但她不敢说话。 “这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太皇太后慢悠悠地接道:“哀家记得,萧指挥使麾下的朱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