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谁也没法子。”太皇太后说着,看了许太后一眼,语调平和:“就这样罢,既然殿上未曾沾血,大好的日子,谁也不许再提了。” 许太后心下一紧,也端了茶,笑道:“母后说得极是,今儿毕竟是乞巧节。” 她喝了口茶,机敏地岔开话题:“说来,臣妾先前就没在宴席上瞧见陛下和汤圆儿,汤圆儿是不是给陛下送礼去了?” 她笑问道:“小娘子们替乞巧节准备画的、刺绣的都有,臣妾扶您去瞧一瞧香案?也不知道汤圆儿是不是也给陛下准备了刺绣?” 太皇太后在许太后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走至室外,她遥遥地看了眼静寄山庄最高的那幢摘星楼。飞扬的檐角藏在浮云与叠翠之间,置身其上,想必可袖手摘星。 太皇太后收回视线,笑了笑:“随他们去吧,便是今晚的灯会见不到人,也不必多问。陛下提前跟哀家打过招呼了。” 许太后恭顺地低头:“是。” * 然而,原本该身处摘星楼的楚正则和薛玉润,此时正在前往银汉桥的马车上。 天下承平,街市自然热闹繁华。 沿街叫卖声愈发的清晰,热气腾腾的油饼和包子勾着人心里的馋虫。间或听到孩子奔跑时的笑闹声,小姑娘一声叠着一声地唤着“哥哥慢点跑!我鞋子还没穿呢!”后头跟着母亲抄起扫帚的疾呼。 薛玉润悄悄地勾起了车帘,瞧见小姑娘跑起来一甩一甩的辫子:“陛下,我是不是该换个称呼?要不,我单叫你‘哥哥’?” 她有点儿想哥哥嫂嫂们了。这一声叠着一声的“哥哥”还挺好听的。 楚正则的手上本握着一卷书,闻言翻页的手一顿:“朕又不是你兄长。” 薛玉润伸手搭在他的书上,将他的书往下压,眨眨眼,道:“那我叫你‘黄爷’?” 一旁的珑缠和德忠不约而同地低埋着脑袋。 楚正则抽出书,敲了一下她的手背:“什么乱七八糟的。少看点话本子。” “陛下又不能叫,哥哥又不让叫,还嫌‘黄爷’这称呼不好,那你倒是说说,到底要我叫你什么?”薛玉润撇撇嘴,毫不犹豫地把这个难题抛给了楚正则。 楚正则顿了顿,视线垂落,拿起茶杯:“你不会在哥哥面前加一个字吗?” “黄哥哥?”薛玉润下意识地道。 楚正则握杯的手一抖,杯中的茶水差点儿抖落到他的手背上。他放下杯盏,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朕觉得,你这次乞巧节没有大获全胜,许是天意。” “《相思骨》又不写这个。”薛玉润还能不知道他的言外之意吗?她登时就回嘴道:“你不是偷偷看过吗?”她狡黠地笑着,一字一顿地道:“则、哥、哥。” 楚正则抿了一下唇,没接她的话,反倒伸手勾起她的兜帽,盖住了她的脸:“戴好面纱,快到了。” 薛玉润把兜帽往后拉了拉,露出一双小狐狸的眼睛:“陛下,原来你喜欢这个称呼呀?” “哦不,是‘则哥哥’。”薛玉润言笑晏晏地托着腮:“则哥哥,我多叫你几声,回宫之后,我打开你送给我的乞巧节礼物,会发现里面有一盒沧溟海花珠吗?” 楚正则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把她的兜帽拉回来,几乎要遮住她的眼睛:“你说呢?” “我觉得可以诶。”薛玉润想了想,道:“上一次你这么说的时候,还是颂圣朝影玉筝。后来……” “后来,有些人在乞巧宴上未能赢下念念不忘的话本。”楚正则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道:“也不知道,她还想不想要。” 薛玉润立刻正襟危坐:“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一盒花珠怎么能跟书相提并论呢?” 楚正则嗤笑一声:“空有《诗经》皮囊的书?” 薛玉润正要义正辞严地表示一下反对,脑海里忽地一个激灵,她警觉地道:“等等,你怎么知道我的话本子外面套着《诗经》的外壳?”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