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拽住了他的袖子:“饿了,饿了。” 等楚正则缩回手,薛玉润也才松开拽着他袖子的手,双手交握放在自己的肚子上,眼神认真且严肃:“陛下,民以食为天。” 楚正则短促地笑了一声:“方才你看着自己的字帖流连忘返的时候,怎么不说?” 话虽如此,他仍然依言往南殿用膳的偏殿去。 “我只是有点儿奇怪,你这本《诗经》跟我的不太一样。我今日练的《野有死麕》,我手上的《诗经》里没有。”薛玉润走在他的身边,随口道。 楚正则脚步微滞,《野有死麕》里那句“舒而脱脱兮!无感我帨兮!无使尨也吠!”掠过他的脑海。他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权当自己完全不记得诗里写了什么。 “这首诗有什么奇怪的,钱夫人为什么不教呀。”薛玉润越说越觉得她身边的人有时当真是让人捉摸不透:“今儿也是,晏太医来给我把平安脉,分明一切都好,珑缠还要请他借一步说话。” 薛玉润撇撇嘴,疑惑又有些不满地道:“到底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 怀春的少女让情郎慢慢来,不要惹得她的佩巾响动,不要惊起一旁的犬吠——钱夫人要怎么教她《野有死麕》? 楚正则有几分脸热,他当做没听见薛玉润的前半句话,只答后半句他自己也不知道的事:“等晏太医走了,你再细问珑缠便是,她总不会欺瞒你。” 薛玉润可不会轻易就让他糊弄过去,她追问道:“珑缠我自会问她,那《野有死麕》写的是什么意思?” 楚正则要是说自己不知道,无异于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轻咳了一声,道:“‘野有死麕,白茅包之’是隐喻朝中招贤纳士,‘女’则是指高人逸士。但隐士不愿出世,故而拒之。这首诗,用词委婉但诗意极深,不怪钱夫人不教。” 楚正则一副“钱夫人是怕你听不懂”的模样。 “我觉得你……”薛玉润“哼”了一声。可这一次,确实是她棋差一招——因为她真的不知道《野有死麕》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薛玉润眨了眨眼,把“在诓我”这三个字咽下,话锋一转,忽地语调温柔地道:“……也不会欺瞒我的,对不对?” 这话来得突然,楚正则下意识地想应一声“当然不会”。毕竟,他所说的有关《野有死麕》的解释,也确实是解读之一,只不过并非通行的看法罢了。 但脑海里残留着的《野有死麕》提醒了他,楚正则硬生生忍了下来,谨慎地问道:“你要问什么?” 楚正则不上道,薛玉润有一点点遗憾:“陛下,我听说晏太医带了一个大箱笼去南殿,他给你送了什么呀?” 楚正则:“……” 薛玉润微微睁大了眼睛。 楚正则对她的反击时常说不出话来,但对她的问题无语凝噎的时候可不多,多半就是问到了他不为人知的心坎上。 她不由得生出了些小小的兴奋,追问道:“皇帝哥哥皇帝哥哥,是什么呀?” 楚正则面上镇定如常,抿了抿唇,道:“朕还没打开。” 他是在镜香斋把的平安脉,确实还没有回过南殿。 “你虽然没打开,但你一定已经知道里头装了什么。非年非节的,晏爷爷总不是要给你制造惊喜吧?”薛玉润眨了眨眼:“再说了,我问过晏爷爷了,他说是有利于你身体康健的东西。” 楚正则可不是年过半百的晏爷爷,薛玉润追问起来毫无负担,十分理直气壮地道:“这样的好东西,难道我不能用吗?” 楚正则张了张口,艰难地道:“不是给你用的。” 他的声音异常的艰涩,让薛玉润不由得一怔。 难道,是难以对人言的隐疾? 想到了这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