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姑对扶薇笑了一下,又低下头穿针。 扶薇迈进帐中望见她,俯身行礼:“参见太后。” 梅姑穿针的动作顿了顿,眉宇间浮现几许嫌恶。她说:“若你不愿意唤我母亲,喊我梅姑就行。” 扶薇诧异地望向她。 “过来坐吧。”梅姑重新对她和善地笑起来。 扶薇走过去,在梅姑身边坐下,看向她手里正在缝的衣裳。 “你有很多话想问我吧?”梅姑问。 “已经听陛下说过那件事了。” “那件事?”梅姑道,“不过也有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比如那天你走之后,他昏迷了一个月,日日喊着你的名字。” 梅姑叹了口气,轻声道:“喊的是薇薇。只清焉这样喊你。那大概是清焉最后的弥留时了。” “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她不需要我了。” 不被需要,不必存在。 扶薇心里发堵,她有些听不下去了。 “我一直很犹豫要不要告诉你清焉和流峥的事情,又因为一直隐瞒而心存愧疚。可没想到到了最后,是你治好了流峥的病,让他从那场分裂的冗长梦境里醒过来。” 扶薇明明对于宿清焉的彻底消亡痛彻心扉,偏偏还要说:“流峥总要醒过来的。这样挺好的……” 梅姑看向扶薇,抬手覆在扶薇的手背上,感慨道:“虽然……清焉即是流峥,可是有时候我也会恍惚,仿佛清焉还在我身边。” 扶薇心里难受,不想再谈论宿清焉,谈论那场瑰丽的梦。她转移了话题:“也许不该问,可我还是好奇您为什么要带着两位皇子离开宫中?” “我这次离宫前去见太上皇,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恒梅宫中。现在想来那宫殿的名字也是因为您。若我没记错,太上皇六宫空悬,只一位端静皇后。甚至端静皇后出事之后的二十余年,后宫亦再无进人。也正是因此,所以才会在太上皇突发恶疾之后无人继位,只能从宗族里挑选段斐继任。” 军帐内一片安静。 扶薇打破沉默:“是我多嘴冒昧了。” “你说的没错。这些都是真的,没有别的隐情。他待我确实很好。可是……”梅姑落寞地笑笑,“我嫁过两次,直到今日也只承认第一次成亲的人是我的夫君,我只有顾琳一个夫君。” “可是……”扶薇不明白。 “他是皇帝啊。”梅姑打断扶薇的话。 皇帝的身份和权势……扶薇隐隐猜到了什么。 “你就当我铁石心肠,我心中没有的人,就算他把月亮摘下来给我,他也进不到我的心里。” 梅姑说得坚决。 扶薇迟疑了片刻,才问:“那顾琳呢?” “死了。”梅姑叹息,“皇后在宫外怎么可以还有个夫君呢?他必然是要死的。” 可段琮之明明答应过她放过顾琳。 这个骗子。 甚至,段琮之和顾琳年少相交,金兰之义。 伴君如伴虎,大概就是这般。 顾家上上下下,除了当年在外的顾琅,连主带仆,百余人,一夜之间丧命。 就算段琮之将凤冠捧给她,让她独宠六宫。就算段琮之为她花尽心思百依百顺。梅姑永远都不可能接受他。这世上最至高无上的尊荣与宠爱被九五之尊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