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我也想来看看清焉哥。” “走吧。”梅姑回望了一眼孤零零的墓碑,黯然下山。 若有朝一日小儿子彻底清醒过来,她一定把大儿子的坟迁走,离她更近一些,不让他再这样孤零零,只有山风杂草为伴。 扶薇急着回京,日夜不停地赶路。她本就身体不好,几日奔波下来,脸色苍白如纸。马车颠得她胸腹间难言的疼痛,好似刚刚中毒之后的那段日子。 这段时日在江南的调养,仿佛也随着离开江南,而不复存在。 一场暴雨,夜雨路难行。车队才不得不停下来,在驿站暂时小住一晚。 扶薇疲乏地倚在床头,嗓子针扎一样得疼,引得她不听地咳。 雪白的帕子上落下点点血迹。 扶薇慢慢擦去唇上沾的鲜血,合目静养。 蘸碧进来询问扶薇要不要用晚膳,遭到拒绝,扶薇仍是摇头。蘸碧再瞧扶薇神色,好似真的吃不下,也不好硬劝。 她拧着眉头出去,唉声叹气。 这几日,扶薇很少吃东西。这怎么行你?健全人一顿不吃都不行,何况扶薇那身体…… 灵沼双手托腮想了想,转头看向蘸碧:“我有个主意。” “快说啊你!”蘸碧急声催。 “嗯……但是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馊主意?” “快说!” “我们去做茉莉糕吧?”灵沼心虚地小声说,“咱们之前不是还跟姑爷学过做饭吗?试试模仿姑爷的菜吧?” 蘸碧拧眉:“你可快改了口吧!” “哦……”灵沼拉长了音应声。她又犯愁地喃喃自语:“以后是不是要喊耶律那个大胡子叫姑爷了?” 蘸碧愁容满面:“和亲……唉,纵使耶律湖生对咱们主子好,毕竟是背井离乡的和亲。哪里还能称姑爷呢?要随了那边的称呼。” “不说这些了,咱们去厨房吧。”蘸碧显然采纳了灵沼的主意。 她们两个忙活了好一通,可当她们做好的时候,扶薇屋里的灯已经熄了。 “看来是睡了。”灵沼道。 “幸好做了些糕点,可以明天带在路上吃……” 另个人一边小声说着话,一边轻手轻脚地走远。 屋子里,扶薇蜷缩着躺在一片黑暗里。她闭着眼睛,漆黑的视线里,总是浮现宿清焉湿漉的脸。他破碎的难过,黏在扶薇的眼前,扶薇怎么也赶不走。 纵使白日,她可以强迫自己专心忙正事。可到了夜深人静一个人的时候,她总是会想起宿清焉。 扶薇心烦意燥地翻了个身。 理智告诉她,她做的没有错,狠心才能彻底结束一段感情,宿清焉才能忘了她开始新的生活。 可扶薇又不确定自己算不算自以为是、自作多情。因为她已经不确定宿清焉对她的感情到底有几分。 自信又骄傲的她,已然陷入迷茫,对宿清焉的这段感情不自信起来。 扶薇心中终究还是介意宿清焉欺骗她。 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瞒着整个水竹县的人。可他口口声声说着夫妻信任,却连她也一起骗了。扶薇怎么可能不介意? 扶薇又翻了个身,努力逼自己睡去。 她自知体弱,更不能这样熬神,若身体扛不住,怎么回京怎么和亲去晋? 扶薇终于慢慢睡去,睡梦里,是淅淅沥沥不断的雨水。 她模糊以为下雨了,直到看见宿清焉湿漉的脸。扶薇才在梦中恍然,身在梦见,困在梦中。 又过两日,扶薇的马车正朝北疾行。花影接了秘密口信,从后面追上来。 “主子,有要事要禀!”花影说。 扶薇轻颔首,让她登车。 花影身手了得,也不需要停车,纵身一跃,便跳上马车,钻进车厢内。 在前面骑马的段斐诧异地回头,若有所思地深看了一眼。 花影凑到扶薇身边,压低声音:“李拓在壶州找到了先皇子!” 扶薇愕然。 这怎么可能? “消息确切?莫不是夜影卫放出去的消息?”扶薇拧着眉。 当初为了对付平南王,她故意让夜影卫散播消息找到了先皇子。掉进壶州早就死了的二十多年的人,怎么可能真被李拓找到? “应当确切。”花影口吻犹豫,也没有将话说死。 好半晌,扶薇才疲声:“仔细去查,要确切的消息。” 花影点头,她刚要出去,又被扶薇叫住。 花影回头,见扶薇默不作声,花影询问:“主子?” “杀了。”扶薇沉默了很久,才下令。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