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逐出家门。无依无靠的她虽然求助无门,却不愿意把我当成挽回父亲的筹码,她辛辛苦苦地独力抚养我长大,始终对父亲一往情深,不但对他没有半句责怪埋怨,还坚信他总有一天会因为爱而回心转意。” “她总算等到了,不是吗?”抬露轻轻地问道。 “没错,可是这一等却足足等了十四年。而进樊家大宅不到一年,父亲又娶了第四任妻子,当然,对象不是妈妈。”忆起往事,少野的眼神漾出几分黯然。“没有任何名分、地位,妈妈在樊家的存在变得很尴尬,新任的樊太太处处排挤她,我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瞧不起她的出身,而父亲他他忙着发展事业、追求新对象,分给她的时间根本少得可怜。当时我年纪还小,明知道她过得不快乐,却什么也帮不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父亲冷落,遭受亲戚冷嘲热讽的对待,甚至还因此病了。” “病了?”拾露紧紧地蹙起了眉头。 “嗯,根据医生的说法,是精神衰弱。我想应该是长期处在巨大压力和低潮情绪下,又过度压抑自己,日积月累所造成的吧。”少野转向她的面前,利落地修剪起刘海。 “少野,你”望着他始终平静无波的面容,拾露忍不住脱口而出“你恨你爸爸吗?” “恨?”少野喃喃地重复这个过度强烈的字眼,侧着头想了好久,仿佛在检机内心真正的感觉。“我不知道。从前的我不懂妈妈为什么要这样委曲求全,宁愿牺牲自己的大好青春和追求幸福的权利,只为了换得父亲一句赞许、一个关注的眼神,后来我才渐渐明白这就是她爱父亲的方式,是她心甘情愿这么做的,除非有一天她放弃了、不再爱了,否则我永远改变不了她。惟一不同的是,现在的我已经长大了,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我不会再让她吃苦或让任何人欺负她。” 短暂的静默中,两人对视一笑。 “改天我带你去见我妈妈吧,她一定会很喜欢你的。”顺手拨了拨刚修剪好的刘海,少野说道。 “真的吗?那我们打勾勾,你不许骗人喔。”她开心地伸出小指。 “好,打勾勾。” 两人的小指相交,在彼此眼前轻轻摇晃,四目交接,视线停驻的瞬间,似乎有种特别奇异的情标被悄悄地点燃。 拾露的双颊泛起红潮,她迅速地缩回了手。 “樊大师,你到底剪好了没?我可以照照镜子,欣赏一下你的杰作吗?”为了掩饰突如其来的尴尬,她放大嗓音,佯装不耐烦地打了个阿欠。 “好了、好了,你别着急。”少野笑了笑,细心地先用毛巾替她掸去落发,再拿了面镜子摆在她眼前。“怎么样?闵小姐,不知道小弟的手艺还合你的意吗?” 拾露左右端详起镜子里焕然一新的自己。新发型的长度齐耳,简简单单、干净利落,虽然和创意。有型沾不上边,但是比起原先的参差乱发,果然是顺眼许多。 “嗯,还算马马虎虎啦。”她佯装出趾高气扬的贵妇人模样。 “那拿来吧。”少野跟着她装模作样地伸出手心。 “拿什么?” “当然是造形费罗!”他一脸理所当然。“总共是一千七百五十元整,因为本店向来是小本营利,所以一律拒绝刷卡,采用现金交易,谢谢。” “一千七百五十元?你这算是哪门子黑店?干脆去街上抢钱算了!”拾露瞪大了眼,放声嚷嚷,将报纸随意一扔,笑嘻嘻地跑走了。 “别跑,你这个小无赖,等我抓到你,非把你移送法办不可!”少野乐得陪她玩下去,镜子一放,急急地追上前。“你还敢跑!” 木屋里,两人像是童心未泯的大孩子,追来逐去、叫嚷嘻笑,满室的笑语不绝于耳,成了炎炎夏日午后最欢乐的一幅景致。 听见走廊上传来的细碎脚步声,少野的笑意中掺杂了几分无可奈何,他赶紧拉好棉被并闭上眼。 少野好笑地忖着,自从那一个停电的雨夜后,凡是睡不着、作了噩梦的夜里,拾露就习惯性的抱条毯子往他房间跑。 几次下来,他拗不过她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又舍不得让她睡地板,只好由着她理所当然地霸占他半张床。 话说回来,要是让阿孟知道他夜夜美人在抱,却什么便宜也没占到,大概又会硬把那个“现代柳下惠”的头衔往他头上套了吧! 拉门被悄悄地推开一道细缝,拎了条毯子的抬露往内张望了半晌,确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