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从树枝的间隙洒落下来,初秋的日头褪去了炎夏炙的热度,落在身上暖融融的舒服,河风徐徐而过,在水面上荡起一片粼粼波光,不知是不是住户大都搬走的原因,没有了过去那股刺鼻的臭味,加上烧了艾蒿,艾草的味道遮住了剩下的臭味,坐在这里很是惬意。 杨睿不禁叹道:“以前都说河沿路又臭又破的,要不是来了晓月家,都当成了真的,也不知谁传的,你看看晓月家多好,不止里面好,外面这景也不赖啊,要是不拆迁,我都愿意一辈子住在这儿。” 曹娟没好气的道:“也不知你是真傻假傻,你觉的河沿路好是因为晓月家收拾的好,别家可都是大杂院,又破又乱的,至于臭,我爸说是因为市里要创文创卫,从前几个月就开始治理这条河了,居委会天天盯着不许居民乱倒垃圾,这才不臭了。” 杨睿说不过她,只能挠挠头:“我不就感慨一下吗,你怎么这么较真儿呢。” 曹娟:“这是我较真儿吗,是你大少爷不知人间疾苦。” 杨睿有些急了:“我怎么不知人间疾苦了,再说你还不是一样,大小姐。” 曹娟:“谁大小姐了,你说谁是大小姐?” 眼瞅着这两个活宝就要吵起来,晓月只能开口道:“你们俩还真是,这都能吵起来,其实杨睿说的有道理,如果这条河治理好了,的确很适合住。” 曹娟:“你不是说你家选了回迁吗,明年不就搬回来了啊,对了,你说你家租的那个院子就在咱们一中旁边,真的假的。” 晓月点头:“真的,跟一中就隔了一条马路。” 叶陌忽然道:“潘家巷还是福顺街?” 晓月愣了愣刚想问他怎么知道的,忽然想起叶陌初中就是在一中上的,而且他家貌似也住那边,熟知周围的街巷也不新鲜,便道:“福顺街,是小茹姨服装店的房东奶奶的房子。” 曹娟道:“是那位卞奶奶吗,她家怎么那么多房子啊?简直就是资本家。” 晓月暗暗点头,她也觉得那位卞奶奶不一般,气质太特殊了,完全不是小家小户能养出来的,更何况,像她那样的年纪取的名字大都土气,就如同苏家的老太婆,叫王招弟,自己爷爷叫苏富贵还有以前大树胡同的陈爷爷叫陈有财,一听就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做梦都盼着富贵啊有财啊,所以起了这样的名字,具有鲜明的时代特色。 而那位卞奶奶的名字叫卞韵慈,那个年代能起这样高级的名字必然出身不凡,更何况老人家还姓卞,作为本市人一些历史还是知道的,尤其近代,据她所知解放前本市的四大商业巨头就有一位是姓卞的,她猜测老人家的出身或许跟这个家族有关,如果自己猜测不错,这老太太手里有多少套房子都不新鲜。 宋刚道:“这下你可近了,出了门走几步就是学校,不像我们还得起大早。” 晓月挑眉:“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所以你不妨当做老天要降大任于你的考验。” 宋刚捂着自己的胸口道:“可我胸无大志,就想混吃等死怎么办?” 杨睿:“那也得起早。” 宋刚长叹了口气:“晓月我发现你这运气真是绝了啊,以前在七中的时候我们都不知道还有你这一号,谁知模考下来你嗖一下就考了全校前几,被赵阎王弄进了九班,最后的中考成了全区的状元,就算这是你的实力但运气也必不可少吧,还有你家,原先这河沿路说人嫌鬼厌也毫不夸张,可你一搬到这人,市里就开始治理了,然后还拆迁了,就连临时的周转房都能租到一中旁边去,你说你这运气是不是好的过分了啊。” 晓月目光一闪,心道,自己这哪是运气好,根本就是开了外挂,因为知道河沿路会拆迁才千方百计的撺掇家里买房,至于从毫无存在感到区状元的逆袭,也是因为那些卷子自己做过无数遍,如果这都考不上一中,自己的智商就堪忧了,至于一中旁边的院子,真是运气。 想到此道:“或许吧,人总又走运的时候,不能一直倒霉吧。” 杨睿切了一声:“你什么时候倒霉过,怎么我们不知道。” 晓月心道,我倒霉的时候你们几个可都是社会精英,一个赛一个的风光,之所以虽清楚肖阳后来多牛,是因为这家伙的风流韵事,跟那些娱乐圈的女明星们一个绯闻接一个绯闻,没几天就上一回新闻,自己想不知道都难。 至于其他几位,上一辈子在七中的时候,自己就是五班一个默默无闻的小透明,他们几位都是九班的尖子,除了肖阳时常在大会上刷脸,其他人自己根本没机会认识,更遑论记住了,即便如此,依旧笃定这几位肯定在各行各业混的风生水起,跟自己这样的平民百姓没有可比性。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