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上前捉住夏斯弋的手腕,带他前进一步,走到窗前,又适时地松开手,轻语道:“敲一下。” 夏斯弋迷茫地望着他。 谢青随又道:“你敲一下试试。” 夏斯弋有点懵,他不想驳人面子,于是依言照做,屈指敲了敲玻璃。 一只爪垫自他敲击的位置闪现,继而是一张涂了煤灰似的猫脸,熟稔地朝夏斯弋抛了个媚眼,然后用力蹭了一下旁边的猫罐头,暗示得明显。 夏斯弋破颜一笑。 谢青随插兜站直:“这里到处都是毛茸茸,脸上挂着这种表情才对嘛。” 猫咪卖力的表演撤离了夏斯弋大半的防备心,连带着他的语气也轻松了许多:“那需要投喂一下这位卖力的正式员工吗?” “不用管它。”谢青随隔着玻璃点了点它黝黑的鼻尖,“刚才那是它多年讨饭练成的个猫技,靠着这个技能他骗了太多额外餐,最近被罚减重了。” 说完,谢青随拉下绑发的皮筋,散开顺滑的发丝:“要不我带你继续逛吧,要论熟悉,这里的大多数人都不及我。” 夏斯弋有些意外:“不好吧?” “不用担心云柳找不到我们,我会给她发消息,至于钟至,他还得接受培训,了解完我们再回来就好了,很快。” 谢青随一开口就解决了夏斯弋心底最大的顾虑,他思忖片刻,觉得这样的确更有效率,便点头应下。 绿荫环绕的石板路上覆着一层明显的潮湿,鲜有脚印踏足。 夏斯弋想多了解一些这里的情况,于是主动问道:“我看这里还不小,平时会很缺人手吗?” “其实还可以。”谢青随答,“救助站是两年前开的,离咱们学校距离不算远。许多校友都愿意过来打发时间,我也是。除了在医院,我大部分时间都泡在这里,说实话,很……治愈。” 说到“医院”这个词的时候,谢青随的音调不自觉矮了一节,挤压的情绪向外析出,雨雾似地缠绕着一层淡淡的哀思。 夏斯弋想起了那天在医院里缠绵病榻的谢母,一阵不忍泛上心头。 前几年,他也曾一次次在抢救室外焦灼等待爷爷,乞求病魔高抬贵手。 纵然这几年爷爷的身体状况已经没有那么糟糕,但与死神搏斗的煎熬仍浃髓沦肌,此刻如潮水般向他涌来,瞬间淹没了他。 夏斯弋心头酸涩:“阿姨她……” “尿毒症,透析了十几年了。” 谢青随的语气淡淡,悲伤却像骨灰盒上沉降的灰尘,用力拭去也抹不掉悲凉的底色。 这世上苦难者无数,偏偏每个人的经历又各不相同,一遍遍花样繁复地折磨着试图在生活中挣扎的人们。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