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 但始皇帝又不是没砍过人,上一个跟始皇帝提这个的还打算死谏呢,坟头草都三丈高了。 说到底,不怕死的人又不光赵泗一个,关键是始皇帝真听赵泗的。 赵泗那是真得王亲近,只要赵泗不失宠信,恐怕这徭役,得停许久了。 就算开工,恐怕也不会再像现在大动周折,动辄几十万黔首役夫。 “得一段时间……”官吏看起来心情尚可,倒是勉强回答了一下。 桥心里有些略微的失落,不过这也是不错的好消息了。 希望下次征役别征到自己吧。 现在的赋税,一年到头下来根本存不到什么东西,失去一个壮劳力,一两年尚且可以勉强维持。 真要是五六年,家人早就要沦为奴隶了。 都是在勉强的活着罢了,别说应役了。平日里,桥连生病都不敢生病。 一年到头都被勒紧了喉咙,稍微松懈一些便有阖家为奴之忧…… 更没有任何抵御风险的资本和手段。 “不过倒也不必再担心征役,赵上卿上奏,税也从十五降到十一,好生耕耘劳作,不遇上什么灾荒年景,也没有沦为奴隶之忧了。”有一个小吏好心开口。 官吏简略的回答了一下桥的问题又去催促其余役夫上路。 只剩下桥站在原地掰着手指头在那算。 没办法,十五是多少,十一是多少,中间差了多少,对于桥这种文化荒漠的人来说,也得算上一阵。 第二十四章 卢生和黄石公 算了好大一阵,桥好像意识到什么,比划着手指头看向周围同行的役夫。 “十一啊!以后税只收十一!” 像桥一样鼓起勇气打听的人并不是少数。 官吏也不吝啬告诉他们不光是徭役停了赋税也降了的事情。 秦朝有一点很好,关于政令律令,秦朝的官吏体系在不遗余力的普及,而不会打什么谜语,忌讳莫深。 更何况咸阳的告示都已经贴出来了,萧何算是反应快的,但是其他地方的官员反应也不会慢到哪里。 这群役夫归家的路上不免要经过城镇,早晚也会知道这些消息。 “那这么说,以后都只收十一?”有役夫小心翼翼的讨论着。 所有人心里默默盘算了一下,毕竟事关自己的利益。 如果说以前十五的税收,所有人都活在高压的边缘,个体户稍有不慎就会破产举家沦为奴隶的话。 那么以后,似乎不用这么担心了? 起码,也能存下来两三成吧? 一年存个两三成,积年累月之后,也有了一定的抗风险能力。 以前只是狼狈求活,而现在,桥心中多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好像变了,如果硬要说是什么改变的话…… 以前的所有的劳累和努力只是为了避免最差的结果,而以后所有的辛劳和汗水是为了更好的未来。 赵泗这个名字,在庞大的役夫团体不断被提及。 停徭,他们是直接受益者,降税,他们同样也是直接受益者。 “这样的好官,要是能到俺们那当官就好了!” “多亏了赵上卿啊……”有役夫小声的说道。 役夫大部分都不是老秦人,他们对于始皇帝或许并没有太多认同感,但是对于赵泗这个为他们的利益而不惧生死的好官,萌生了一些信任。 “陛下也怪好的嘞……”桥听着旁边人的议论挠了挠头。 周围人为之一肃…… “也是……”有人砸吧砸吧嘴。 毕竟决定是始皇帝做的,能够容忍赵泗这样一个好官的存在并且听从他的谏言,对这群役夫来说就是好皇帝。 当然,他们毕竟是役夫。 桥这个傻大胆提了一句,却没几个人敢跟着议论君上。 大家七嘴八舌,话题又飞到了别处。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或多或少对秦朝,对始皇帝,产生了一些认同感。 归根结底,在于获益,人都会趋利避害。 而这个天底下最为庞大的群体是较为分散且保守的,同时他们的诉求也是最低最好满足的。 指望这群字都不认识的庶民,能够真正意义的爱他们且忠于他们已经覆灭的国家么? 并不能,以前滔天的舆论和弹秦色变思念故国,本质上只是生活在水深火热边缘中不满的宣泄罢了。 而另一边,咸阳的一处野庐之中。 两个头发苍白如雪的老者皆着一席麻衣相对而坐。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