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役在大街头被认出来, 遭到路人用石头、垃圾、狗屎的等攻, 他抬起左臂, 用破烂满是血污的衣袖护住脸,快步赶往城外。 忽然,有一辆骡车疾驰过来,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主人,上车。” 管役扭头, 一眼认出驾驶骡车的正是他的一个仆人,骡车旁还跟着五个手拿长矛的战奴。 南疆要大力发展生产, 铜器和铁器都不再受到管制,只要买得起, 就连奴隶都能用铜器或铁器。街市上,找到铁匠铺或杂货铺便能买到铁剑、长矛、柴刀、铲子、铁锹、箭头等铁器,不过那都是工艺粗糙的普通铁器,稍微比铜器好点,容易生锈、卷刃、易断,与朝廷大军装备的武器没有可比性。 战奴保护着管役上了骡车,又驱赶着周围的百姓, 护住骡车往城外驶去。 管役坐上车后, 脑子有些懵。 羽九玄不仅把他的家眷亲人放了, 连仆人都放了。 这骡车, 是仆人自己家的车。 仆人这时候来追随他,算是把身家性命都赔给了他。 羽九玄把所有人都放了,她到底是要做什么? 管役将昨天自己殿前行刺后发生的所有事从脑海中过了遍, 特别是今天羽九玄在朝堂上说的那番话仔细地想了又想,随即明白过来。 饵!羽九玄要钓更大的鱼,在他的身后还挂了个更大的饵——羽焦明! 他回过神来,对仆人说:“走,离开南疆,往北去。”他有十五天时间,这十五天时间,越南疆越远越好。他跑得越远,羽焦明便会追得越远,那些就是下手除掉羽焦明动摇南疆朝堂的机会。 管役的殿前行刺二王子的事传得沸沸扬扬,这事也确实是千真万确的,鸾城上下里外都炸了锅,到处都在议论纷纷,很多人闻风而动。 管役出城后不久,便有五百羽翎军簇拥着鸾驾驶出南疆王府,跟着出了城。 鸾驾出城后不久,歇在了离城三十里远的官驿。 官驿和军驿都是近两年才建起来的,与井康和裴七建的驿站相隔一两里远。 大凤朝贵族、官员及其家眷在路上使用官驿,没有官位的士族豪商地主良民都只能使用普通驿站,称作民驿。 军驿属于军驿司的驻兵驿站,那是独立于玄甲军、羽翎军、武部之外的又一支军队,路上行人每天都能看到军驿司的骑兵巡逻。大部分人只知道这是负责道路安全和给朝廷军队送信的,再就是消息灵通点的知道军驿司属于南疆王和曦公调度,更多的内情,外人就很难知晓,因为人少,除了有骑兵比较引人瞩目外,旁的并不招人眼。 军驿离官驿很近,斜对门,一箭之遥。 在鸾城出来的鸾城住进官驿的时候,有一队贵族骑马而来,出示了腰牌后,进入了军驿。 这队贵族穿着劲装,身后带着随从,像是出城狩猎,因为还带着好几个孩子。 这行人,是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领着一男三女四个孩子,他们五人都身缠玉腰带,满身绫罗刺绣,像是出自侯爵家。四个孩子,最小的男孩瞧身高应该在六七岁左右,头上戴着顶遮阳帽挡住了脸,寸步不离地跟在男子身边。另外三个都是女郎,也都戴着遮阳帽,帽子下还有面巾,同样把脸挡住了。三个女郎的年龄都在十岁出头左右,每人都是英姿飒爽身手利落武艺颇是不俗。 三人有说有笑,一个女郎很是兴趣,说:“我还是第一次进军驿,这次定要好好瞧瞧。” 军驿的驿长见到一队贵族在投宿,上前,抱拳,正准备告诉他们,走错门了,官驿在对面,就听到这番话,顿时改口:“军驿重地,还请出示公文。”住军驿,不是不可以,拿公事文书过来。 领头的男子从怀里取出封信递上去。 驿长展开,见是南疆王世女的公函,一句话,“见信如见我。” 南疆王亲征,王世女监国,这封信的份量比起南疆王的诏书也差不了多少。 驿长恭敬地行了一礼,迎几人入内。 军驿比起官驿要简陋很多,客舍还是有的,都是小单间,屋子是砖砌的、瓦房顶,用料很敦实,哪怕是抡起大铁锤砸墙,也得好一会儿。来投宿的,大部分都是送军信或者是有要事在身的,得防着偷盗。 驿站收拾得很干净,床单被褥虽是半新旧的,却是洗换过的。 每间屋子里两张单人床,窗户上装有大拇指粗的防盗铁条,屋子也是两层门,外面是木门,里面还有一扇铁门,上了门栓,从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