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态让他们不由自主地想起已逝的老天子,也想起她曾经在亲随军大营中跟大家一起踢蹴鞠、拼拳脚、赛马、射箭的情形。 很多人情不自禁地伏地叩首,行大礼,满心感慨。他们跟着篡位反贼出来打掌管他们十年的青鸾长公主。长公主在的时候,他们吃得好,穿得好,不时有赏赐下来,遇有难处,只要能求到她那里,她都是能办的就办了。 那些因为家在京城,不愿离开的,这时候生出悔意,早知道就拖家带口地投青鸾长公主了。 有些生性勇武好斗,眼见撤离无望,打算拼死的亲随军见到同袍跪地跑边上去,大声喝斥让手下起来打。 手下问他一句,“百夫长,我们真的要帮着静公府打青鸾长公主吗?” 那百夫长的表情当场裂了,想了想,扔下长戟,跑路旁,跪下了。 很多人在路边跪地降了,也有公侯贵族出身没法降的,只能逃命。 这时候他们已经没办法去顾及到那些越来越多的跪地投降的亲随军,拼命往外跑。 突然,有身着铜甲的亲随军堵在路中间,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领头的是一个千夫长,身后整齐排开的队伍何止千人。 越公上前,叫道:“让开!挡路者死!” 千夫长手里的长戟往前一指,他身后的亲随军也将长戟指向了他们,那阵容之整齐,令人肃然。他提起手里的一颗贵族公子哥的人头给大家看了看,便扔到了他们的脚下。 这时大家才注意到,在他们的身后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尸体,而这些亲随军每个人身上都带有血,甚至有人负了伤。 越公问道:“你是何人!” 千夫长说道:“周门郎麾下,武征!” 他原是百夫长。周门郎走的时候,把他的家眷都接走了,给了他和弟兄弟一百两金子,让他们留在京里办两件事,一是保护周协妃离开,二是留在军中充当内应眼线。 京中必有大乱,他们是可战之人,留下来比现在去南疆更是大有可为。他先是投靠萧广义,被升成千夫长,之后又再被宣公府的二公子拉拢转了阵营。 扎营的时候,他向宣公府的二公子进言,这是一场没有胜算的仗,得为撤退做准备,扎营要扎在最后面,逃走时才不会被其他公侯们堵住。 大军撤离,他护着宣公府的二公子率先赶回到大营,趁其不备,骤然发难,取其首级,之后大声喊话,表明身份,说动其他投靠过去的亲随军倒戈堵住其他公侯们的去路。 摆在大家伙儿面前的是两条路,一条,被门郎将们带兵追杀,近千里路没有补给,活下来的机会微乎其微,一条就是堵住公侯们立下大功降过去,至少能保住自由身,甚至有被重新收编的可能。 大家决定放手一搏。 宣公府二公子麾下的亲随军们与为宣公府效死的人一番激战,把他们全灭,之后三千多人堵在路上。 越公见状,当即下令攻过去。 武征大喊,“青鸾长公主掌管亲随军大营十年,从不曾亏待我等,我等当真要为造反的公侯们打青鸾长公主吗!青鸾长公主在京时,我们鸡鸭鱼肉随便吃,夜里饿了还有宵夜买,之后,京城都让这些公侯们抢了,我们这一路,跟丧家犬似的。大家打完青鸾长公主,还想被她麾下的六位门郎将追杀吗。” 越公见状,大声喝斥:“拿下他!攻过去!” 他手下的亲信当即带着人拼命往前攻,武征大喊:“杀了越公,投奔青鸾长公主过回以前的日子!” 他身后的人跟着大喊,然后,朝着前方杀过去。 越公身边的人一些亲随军当场反了,手里的长戟没朝着武征去,而是朝着越公府的人去。 越公府的嫡次子,当场被长戟挑下马戳死了。 撤离的路,发生混乱,后面逃离的公侯们彻底被堵在了路上,不少人大喊,“杀了造反公侯们,投奔青鸾长公主过回以前的日子!” 那声音一路往后传去,公侯贵族们顿时:“……”要知道,他们出发的时候只带了少数披甲人出来,披甲人加战奴,也不过几百人,只是亲随军的零头。一旦亲随军反,他们可以说是羊陷在虎群里。 他们拼命大喊,许权势地位,然而,越来越多的亲随军倒戈。 亲随军中,贵族出身的毕竟占少数,那些人有家世地位花得起金子,通常都是十夫长、百夫长级别的,底下的披甲人大多数还是子承父业的普通披甲人出身,平时靠点薪响,战时分点微薄的战利养家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