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长公主也在打量跪在那缩成团不停地抖的裴三郎,问:“你很害怕吗?” 裴三郎没敢看长公主,低头,“回长公主,害怕。”他虽然见这萝莉的次数多,但品级跟这萝莉差太多,绝大部分情况下是不敢抬头看脸的。 这萝莉长公主的爵位跟王爵是一个品级的,而现在满朝只有她一个王爵级别的,天子后宫的妃子中有正一品的,例如皇贵妃,协后比长公主还高半截,但那都是妃妾,遇到她是天然的矮半截,被打得嗷嗷的。协后算副后,算是侧室,地位比妃妾高,在正嫡面前,也是矮三分的。长公主遇到协后是从来不需要下跪的。 长公主还是头一次见到胆小害怕得如此理直气壮的。她说:“你抬起头来。” 裴三郎又抬起头,没敢看长公主的脸,垂着眼睛。 长公主看他的脸都吓白了,眼神看向他父皇:父皇,此人胆子果然甚小。 天子看了眼自家女儿,暗叹口气,又指指桌子上的绢布,说:“速传三公。”他又吩咐,“给他们坐垫。”之后便继续翻看绢布。 几位股东大气都不敢喘,往坐垫上坐时,身子都是僵的。除了姜二郎和鲁二郎,其余的人都是第一次进宫,见的还是天子,对于皇权、对于天子的畏惧是刻到了骨子里的。 姜二郎虽然以前见过驾,还跟着父亲陪天子去狩过猎,可钱庄的事,获利太大,他也怕。如果去年收手,那是无忧,可大家刚见到钱就交钱庄,总是心有不甘,于是多赚了一年,这钱便赚得有些险了。 长公主坐在天子矮桌的侧面,比他父皇还先看完,问裴三郎:“你们是如何分利?” 天子的眉头一跳,下意识地看了眼女儿,是呀,把这给漏了。赚了这么多钱,他们是怎么分的呢? 裴三郎就只好把他们当初是怎么入的股又是怎么分的利,报上去。 长公主想了想,说:“如此,你得利最多,鲁北次之。你和鲁北,共得利多少?” 裴三郎老老实实地报上数。 长公主:“……”她的库里只有六千多两,每年父皇只给她一千两金子零花,偶尔会给她些打赏。她看向她的父亲:我一个长公主,竟然比不过一个怂包? 天子直接无视长公主的眼神,询问裴三郎攒了多少家底。 裴三郎一一回禀,他做买卖的钱都是借的,还利息、还债,投了哪些产业花了多少,除了糖食作坊别的都还没回本,算完后手里的金子只剩下万金封侯的钱,再就是钱庄还有四万多金的分红没提,做了活期存款,需要的时候再取。 天子是真有点被裴三郎的获利吓了跳,两年多点时间赚那么多,岂止是可怕。他再听完裴三郎算账,发现这是个能挣的,更是个能花的。除了钱庄买卖,其余的营生也都是老老实实的小买卖,看似利大,但量小,却也不多,一年里赚那一两千两金子还不够裴三郎养奴隶的。 他派去保护裴三郎的亲随军,第二波又该到轮换回来的时间了。前后去了二百人,一个个吃得肚满肠肥的,腰里也揣得鼓鼓的,说裴三郎那庄子连苦奴都能吃上肉,庄子的产出都留着不卖,每天都要宰杀牲口牛羊鸡肉,稻田养鱼不说,还挖了池塘养鱼,怀孕的奴隶更是时常有鱼汤喝,出生的小奴隶到要断奶的时候也是鱼汤加肉沫糊糊做为辅食喂。他养奴隶比许多人家养嫡子还精细,一年下来,庄子里出生了二十多个小奴隶,竟然只病死了一个。 他那嫡子,一岁多了都还不会走路,裴三郎那庄子上的小奴隶,一岁多已经能自己扶着凳子走了。 哦,还有学步车。让匠人给做的,给学步的小奴隶放学步车里,然后全都放在一间屋里,统一看管。小奴隶,一岁大点,自己踩着学步车蹬着腿推着学步车满地跑,据槐岳说小奴隶一个个的壮得像小牛犊子。槐岳还求裴三郎让木匠给他做了几个,拿回家里用,给亲戚们也送了些,用了都说好。 天子想给自家嫡子弄个学步车,又想到那是奴隶用的,自家嫡子多尊贵,又看了眼长公主,别自只顾着自个儿的衣服包包,好歹想想你弟弟。 长公主完全没注意到自家爹已经走神到天边去了,还在盯着绢布琢磨钱庄的。她看完绢布,就发现,看似把钱庄买卖里的什么都说明白了,但实际上有很多地方不明白。例如那些管理制度,她如看天书,满脑子的“为何要如此?”“这又是何道理?”“岂不麻烦?”“这样做是为什么?” 不懂,就问。长公主直接垂询裴三郎。 裴三郎有请姜二郎,他是钱庄的直接管理人。 长公主对裴三郎说:“姜堰,你退下。裴曦,你说。”此子不仅胆小,且依然鬼祟,藏头缩尾,并非好人。 裴三郎发现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