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树下尿尿,尿出来一半,结冰了。 裴三郎想在马车上尿到夜壶里吧,没有夜壶。那尿在陶瓮里总行吧,呵呵,尿进去就倒不出来了,零下二十来度的地方,分分钟把壶里的尿结成冰。上大号更是跟打仗一样,以最快的速度速战速决。 那真是风吹鸡鸡冷,拉屎屁股凉。 不是开低俗玩笑,就是行军路上的真实写照。 搭临时厕所?不好意思,一路行军,到地方后,如果不是怕冻死在路边,战奴们绝对能倒地就睡,已经累到根本没有力气去做不是很重要的事。 扎营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生火。 夜里休息,篝火不敢熄,得有人巡逻守着篝火。一个排有十个人,共用一堆篝火,如果夜里篝火熄灭,战奴们睡着了没有及时发现,第二天很可能就收获一个排的尸体。 死在路上的尸体是没办法带走的,因为增加负重,这种天气,多一分负重都是负担。死去的尸体连埋都埋不了,因为地都冻硬了,凿不开。运气好,遇到那种碎石头多的地方,能拿石头堆一堆,运气不好,就只能留在路边最后喂了山里的野兽。 说到野兽,那才叫一个刺激。 裴三郎夜在半夜,突然被凄厉的惨叫声吵醒,离他并不远,大概只有三四十米。 马车里漏风,天冷,他睡觉都没敢脱衣服,裹得严严实实的,身上还裹着羽绒彼风和被子,吓得一个激灵坐起来,把短剑抱在怀里,然后就听到外面有喧哗声,似乎有人在大喊有狼,还有喊保护马匹的。 他的武课师傅和两个庶出哥哥几乎第一时间奔到马车跟前,带着战奴们把马车和他围在中间保护起来,火把一下子全部点了起来,然后就在距离他马车不远的地方,发现一头潜伏的狼。 比哈士奇还大的大雪狼,通体雪白,趴在雪地里,浑然一体。 还是他武课师傅厉害,一眼从雪堆中找到了它,手里的长戟投过去。 大雪狼蹭地一下子跳起来,蹿出了营地。 裴三郎坐在马车上,吓得身子都软了,眼睛都直了:这大雪狼是来偷孩子的吗? 他看看自己七岁的小身板,再看看周围的壮汉们。狼叼他,最轻松,别人多重呀。 马车外一片嘈杂,驱赶狼群的声音,狼嚎声,放箭和杀狼的声音混成一片,还有惨叫声。 看电影,那是坐在大屏幕前围观,看热闹,知道是假的,一点都不紧张刺激。 这会儿真实发生在身边,他才知道没有上帝视角有多害怕。他不知道是不是哪个角落或者是积雪堆里有没有还趴着狼,也不知道有多少狼过来,作为一个上辈子帮同事遛二哈都拉不住绳的人,这辈子遇到的是饥饿到敢袭击千人营地的狼群,脑子都是懵的。他很想镇定,但是捧着短剑的双手就是不停地抖,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周围都是人在保护他,他是安全的,可他就是害怕。 过了好一会儿,嘈杂声逐渐消息,周围渐渐安静下来。 镇武侯提着一对雷震款铜锤子过来了,打量裴三郎几眼,问:“我儿没事吧?”现在最不容有失的就是他的天神儿子和贡品。 裴三郎强自镇定,回答:“无碍。”姐好歹是活了两辈子的人,怎么可能会在层层保护圈中被狼群吓倒呢。 这时,一位身披铜甲的披甲人来报:“侯爷,狼群夜袭,十三个苦奴、三个战奴失踪,驴子少了两头。” 裴三郎:“……” 镇武侯问:“死伤呢?” “发现及时,除起夜被袭击发出惨叫的那名战奴死亡外,没有其他人死亡,其余的都是轻伤。” 镇武侯点头表示知道了,又对裴三郎说:“山林多野兽,即使起夜也要带好护卫拿好武器。” 裴三郎点头,说:“知道了。” 镇武侯拍拍裹着被子稳坐在马车门口的裴三郎,欣慰地赞道:“我儿胆识过人。不错。”又看向旁边的裴六和裴七,说:“你们也做得很好。”走了。 裴三郎:神特么胆识过人,姐是吓得全身发软动不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