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上的声音很清晰,阮秋秋想到白天这头狼默默的啃雪,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又觉得有点心酸,又或许这几日数次在生死边缘的挣扎过于疲累,阮秋秋没有去想这头大灰狼是不是忍不住要把她吃了,而是在想,她刚给他包好的伤口是不是又要裂开了。 阮秋秋抵着他扎人的爪子,想稍稍减轻一些他的负担,便闭上了眼睛,彻底放松了紧绷的手脚。 察觉到前爪里的人好像比之前更软了一些,渊诀小心的收着利爪,小心的叼着撞满了雪的木盆,克制着自己的尖牙,不让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把盆给咬坏。 他艰难的在雪地里拖动着还能用的前爪和右爪,燃烧着体内所剩不多的妖力,终于在快要支撑不住之前,把那个帮他处理了伤口的人族雌性带回了山洞里。 视线里稍微恢复了一些光明,被冻僵的鼻子也好像恢复了一些嗅觉,阮秋秋几乎立刻就发现了储备粮先生恶劣的状况—— 他现在是妖形,体型却比她下午的时候见到的足足小了一圈。 空气里好不容易散开的血腥气又浓郁了起来,阮秋秋微侧过头,看见了地上泛着光的、新鲜的血迹。 他左腿上的伤口一定又裂开了。 阮秋秋心口发紧,咬紧了唇。 她后悔了,她后悔没有休息一下就跑出山洞接雪了。 她现在只希望,大灰狼先生不要再伤的更重了。 山洞里原本二十几步的路程,现在却显得格外的漫长起来。 等情况差到临界点的一狼一人艰难的挪到“主卧”火炉边的时候,渊诀已经抵达了极限。 他十天没有进过食的胃开始剧烈的痉挛起来,甚至,碎裂的妖核上又多了一点儿不知名的黑色。 尽可能轻柔的把阮秋秋放在了石床上,恶狼先生才在对他现在的妖形有些大的山洞里艰难的转了个身,长长的狼尾巴甩了阮秋秋一脸风。 把她身上那件本来就破破烂烂的兽皮衣吹开了一大截。 肩膀半个露在外头的阮秋秋:“……” 妖识还观察着她,不小心看到了她肩膀的渊诀:“…………” 阮秋秋忍着浑身的疼痛,扯了块恶狼先生盖过的兽皮,把自己给盖上了,很是担心的望向了那头失了明的大灰狼。 发现了她居然直接用皮肤接触他盖过的、有浓郁的他的味道的兽皮,还用很担心的眼神看着自己,大灰狼先生心口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他一个没注意,轻轻合上了大嘴巴。 “咔擦!”木盆边沿应声而断,缺了个口。 阮秋秋:“……” 渊诀:“……” 好在他之前做的木盆体积都还算大,木盆里的雪没有怎么漏出来。 感觉自己好像做错了事,有点羞恼的某狼却没“看”见阮秋秋脸上任何嫌弃的表情,那双在微暖的火光下闪着亮光的眼睛里,还是只有担心。 她柔软的长发散开,在明明灭灭的光泽下显得很温柔。 两只耳朵忍不住快速抖动起来,渊诀感觉心底又乱了点。 也许是燃木的品质太好了,又或许是变回了妖形他太毛了,居然觉得有一些热。 要清醒一些,要清醒一些才行。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