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堂屋,碳炉上的水已经开了,老爷子正端坐在茶几前烫杯。 张继生对老爷子的茶具很有兴趣,直接就凑了上去,坐到了老爷子旁边。 “继生,你说你都留校任教当老师了,咋还满脑子刨栝蒌,见到宝贝就控制不住自己。” 同学们和爷爷打过招呼后,温湘玉指着张继生笑骂道。 张继生尴尬一笑,却并不搭理温湘玉,依旧聚精会神的盯着爷爷茶具看个不停。 “孩子们,茶给你们泡好了,我知道你们年轻人聊天不喜欢我们这老古董在场,我们就不打搅你们啦。” 爷爷给每人分了杯茶后,站起身,和同学道了个别,把奶奶也叫走了。 从温湘玉的口中得知了继生留校任教,却不知湘玉现在在做什么,于是我问道:“湘玉,你现在在做什么?” “湘玉可牛大了,跟教授读完研究生,就去了斯坦福,现在刚刚留学归来,估计过一阵高就后可能就不认识咱们了。”张继生插话道。 “去你的。”温湘玉掐了一把张继生。 我转头看向进门到现在一句话也没说过的陈默,“陈默,你呢?” “父亲去世了,我暂时在管理他留下的生意。” 我心里有点自责,最好的朋友的父亲去世了,我竟然才知道。 大家都沉默了一会,湘玉看向我,灵动的眼睛有点隐忧,“周沧你呢,还好吗?” 我知道湘玉问的是什么,把袖子向上挽了挽,指着浮在自己胳膊上呈鳞状的皮肤,苦笑道:“休学后一直在治疗,脸上和脖子上都好了,身上的始终下不去,不过也不痛不痒的,就随它了。” “病因查到了吗?”湘玉试探性问道。 我再次苦笑,“不同医院结论都不一样,后来我也就懒得较真了。” “很多人一生都伴随着这样或那样的疾病的,不痛不痒就好了,人生都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湘玉说着,又补充一句,“没有其他不适就好了。” 我知道湘玉的言外之意想问的是我还会不会出现幻觉,好在她没有问下去,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张继生岔开了话题,“硕士毕业后我留校任教了,这些年跟教授接触还是挺多的,教授这几年,身体一直很不好。三年前,他去四川考古,去了很久,那时候我还一度以为他可能不会回来了。后来他回来了,整个人却萎靡了。” “萎靡?”我皱眉问道。 “嗯,怎么形容呢?就像是缺水的植物一样,慢慢地在枯萎。” 张继生呷了一口茶,“但是,很奇怪,他总会有一段时间好一些,就像那阵子有人给他浇水了一样。这些年来,他为了这个病,全国各地跑,中医西医偏方都用过,可是一直不见好。” 说道最后,张继生有点无奈,众人也都不再说话。 偌大的堂屋里安静下来,静得只有紫砂壶中的水蒸气勃勃掀开壶盖的声响。 我看向陈默,“陈默,教授留给我的信在哪里?” 之前陈默短信告诉我教授有信留给我,我还是挺诧异的,我在学校里,学习成绩并不出色,肯定不算教授的得意门生,而且中途还退学了,所以对教授还有信留给了我,是有些奇怪的。 陈默从背包内拿出了个信封,递给了我。 我接过信封,拆开密封条,取出了信纸,信纸却连带着一个什么东西出来,掉在了地上。 我低头一看,是一张照片,弯腰捡起,拿到手中一看,瞬间,全身血液开始逆流。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