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脱掉他的外衣,隔着衣服轻轻在手臂上检查一下,见他脸色不对,问他是不是这儿疼。 沈飞扬点头。 清音松口气,确定疼痛位置和性质,以及致病原因,她判断应该是骨折了。 “正好,今天张专家在,他是咱们书城市有名的骨伤科专家,走,上卫生室去。”这都是陈阳给带来的专家,自带流量,给卫生室带来不少病人呢,每天门口排队等着看骨伤的病人很多。 清音虽然什么病都看,几乎是全科医生,但沈飞扬不是普通人,是沈洪雷的儿子,她有种不想跟沈洪雷牵扯的感觉,正好有更专业的专家在,自己能撇干净最好。 沈飞扬一张小脸惨白惨白的,“好,谢谢清大夫。” 回到卫生室,跟排着长队的骨伤病人们打声招呼,清音把沈飞扬送进张专家的诊室,老专家一看果然是骨折,立马当场夹板固定,外加敷药,一气呵成。 清音见没自己什么事,想了想还是去厂办,让人给正在京市开会的沈副厂长打电话,他儿子骨折了。 这种时候,到底要怎么治疗,去哪里治疗,得听监护人的。 况且,沈洪雷别看挺招人嫌,但对跟自己相依为命十几年的儿子却是十分疼爱,有时候儿子生气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凶他,把他弄得一点面子都没有,可他依然当眼珠子疼,清音不想他回来后大发雷霆,反倒把责任推到卫生室头上。 反正就一个原则,在不耽误病情的前提下,尽量撇清干系。 回到家,烧饼已经凉了,随便溜一下也还能吃,就是没有刚出锅的那种口感,清音只吃了半块,剩下的全给了鱼鱼。 小丫头一点也不嫌弃妈妈,妈妈吃剩的她还抢着吃呢! 刚吃过饭,林莉忽然上门来,“小清你出来一下。” “怎么林主任,吃过没?” 林莉现在哪有心思吃饭呀,“我向你请教个问题哈,就是,人能在短时间内同一个部位多次骨折吗?” 清音顿了顿,也倒不是不可以,就是骨折挺疼的,短时间内多次,谁能忍住。 “我跟你说,沈厂长不信任咱们卫生室的技术,下午他儿子就被接走,上省医院去了,可我怎么听张专家念叨,说他的尺骨应该不是第一次骨折了,短期内至少已经是第三次。” 林莉平时也很少能遇到骨折病人,所以拿不准这种情况正不正常。想不通,下班也不回家,得来问问小清。 更让清音诧异的是,她居然神秘兮兮来了句——“据张专家说,沈飞扬身上,尤其是四肢部位,有很多青紫,你说会不会……” “你怀疑是沈厂长打的?” 林莉连忙点头,在书钢老人们眼里,沈洪雷可不是好东西,“谁知道他是不是在外表现得爱子如命,回家却是个暴力狂呢?反正那种唯利是图,权欲熏心的人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沈飞扬不是不会说话的奶娃娃,如果真是被外人打的,肯定会告状,而只有最亲近的人打的,他无处说理,或者不想说出去,或者迫于各种压力无法说出口。 一个郁郁不得志的中年男人,一个眉清目秀乖巧的少年……越是相依为命的关系,越是值得考究,尤其清音上辈子是在网络世界浸淫多年的老网民,看过的令人三观尽毁的社会新闻不少。 她点点头,如果真如她们猜想的一样,那么,这就不是简单的骨折,而是虐待儿童,甚至更可怕的事了。 清音上辈子就最恨这种人,现在自己当妈了更是。 咬牙切齿,“这事你先别往外说,我们再观察观察。” 说实在的,这个年代老子打儿子在大部分人眼里都是天经地义,报警也没用,除非能找到他别的触犯法律的把柄,不然闹开不仅救不了这个可怜的孩子,还会害了他。 “我就知道这种事还是得找你,老秦那家伙,我话没说完就说我多心,说我胡思乱想。”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