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曾经属于小少爷的贴身男仆,早就已经因为伤寒高热不退而病逝,在夏天到来前送出城堡,于山脚的墓地长眠了。 路易斯伯爵收回话头,他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够补偿孩子,无奈地离开卧室。 ………… 路易斯伯爵的巡猎队伍,满载而归。 多里安从马背下来,他结实的手臂上停了一只猎隼,灰色的尖喙,羽翼丰满,在巡猎的时候用来捕捉小型飞禽走兽。 马夫们前来迎接,帮领主与随猎的扈从将马匹牵回马厩,喂食养护。 管家遣杂役清点猎物时,惊呼:“这只熊……圣灵护佑,伯爵大人真是英武!” 足有三人高壮的棕熊,躺倒在地,扈从们为了将它带回来,花了不少力气。 庭院坌实的泥土路上点点猩红血液。 路易斯伯爵开怀一笑,拍了拍管家的肩膀,“老伙计,不是我,这位是真正的勇者!” 他让开空间,让管家见到了跟随在队伍最末尾,始终一声不吭的年轻人。 成年左右的年纪,灰色粗糙麻布衣衫,赤脚,有几道伤痕从破损的上衣中露出来。 浑身上下,许多泥点子,灰扑扑的,一眼就能让人判断出来是流浪者。 面色沉静,只有一双幽绿色的眼睛能看出来锋芒。 路易斯伯爵夸赞:“真正的勇者不用十字弩,不需要弓箭,无畏与棕熊搏斗!” 更重要的是,他有一双幽绿色的眼睛。 年纪也差不多。 路易斯伯爵安排了他的去处,“老伙计,带年轻人去洗个澡,换干净的男仆装束。” 管家遵从领主的命令。 “鹊是不是还没起来?”他又问。 男仆约翰回答:“是的,鹊少爷说要睡回笼觉。” “整天不吃早餐。”路易斯伯爵摇头,“约翰,一会儿教导新男仆礼节,先让他学会服侍少爷洗漱。” 男仆约翰一愣,明白了伯爵的意思,“听从您的安排,领主大人。” ………… 今天服侍的不是约翰。 水鹊疑惑地打量新来的男仆。 他知道父亲为什么让这个人来了,长得有三四分像里昂。 尤其是眼睛。 早上的窗没关,这个时间风有些大,吹开了窗帘。 阳光灌进阴沉的卧室。 水鹊抬手遮掩,一瞬间感到不适,雪白的皮肤也因此泛红。 新的男仆上前,严丝合缝地拉起窗帘,恭敬地低头,“主人。” 看来是要安排为他的新贴身男仆了。 水鹊问他:“你叫什么?” 男仆好像还不太习惯和人说话一样,迟钝地回答:“流浪者,无名无姓。” 水鹊想了想,取一个新名字太麻烦,他干脆道:“那以后你就叫里昂吧。” “是。”新男仆接受了自己的名字,他一板一眼地按照约翰之前教的内容,端着盛满温热水脸盆,脸盆边突出的一格,搭着鹅绒毛巾、肥皂、一盒末药牙粉以及木柄的牙刷子,刷毛是马鬃制成。 “请让里昂服侍您洗漱。” 还有一个用来装水的桶送到脚边。 水鹊刷了牙,水吐到桶里。 里昂用湿毛巾为他擦拭脸,他的动作时不时有犹疑的生疏停顿。 水鹊鼓了鼓脸,忽然脸色一变,他吐了什么出来。 里昂摊开手心,是小少爷吐出来的一颗小小牙齿。 加里克不耐烦地进来,他是来看看水鹊的情况,催人吃饭的。 他连门也没敲,大大咧咧地走进来。 水鹊瞪他一眼,“出去。” 加里克还没说话,就面临驱赶,不满道:“门开着,我为什么不能进来?” “还有,这是路易斯家小少爷面对兄长应有的态度?”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