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房飘出米粉糕的香气来。 水鹊踌躇着不敢进去。 齐朝槿听到脚步声,从灶房内出来。 他方才为了方便做米糕,用襻膊束起了袖子,露出的小臂遒劲有力,不似寻常的文弱书生。 “今日刘大娘来送了一坛她去年酿的三白酒,叫我们尝一尝。”齐朝槿边说着,边洗一洗手,看水鹊坐在小圆墩上,好似闷闷不乐的样子,于是上前问,“怎么了?玩得不开心?” 水鹊犹犹豫豫地展开双手,手中央正是那还未干透的荷包。 “齐郎为我做的荷包,却是不小心掉进水里了……” 他惴惴不安道。 仰着小脸,他眼型本就是尾端微下垂,显得可怜巴巴的。 齐朝槿拿他这副模样没有办法,便说:“晾一日就干了,你莫要太靠近河水边,这时节容易打滑落水。” 水鹊看他没有生气难过,认真点头,“嗯嗯。” 齐朝槿眉心一皱,视线落在他的长袍上,“这是怎么了?” 水鹊支支吾吾回答:“酒,让我不小心打翻了。” 其实要不是魏琰按住得及时,整张叠桌全要打翻了。 他的脸上绯红,酒色虚浮,衣裳上也是酒水弄脏的。 像只醉醺醺的小脏猫。 齐朝槿道:“你先洗澡,换了衣裳,酒弄脏的,用藕应当能洗干净。” 他让水鹊先收拾一会儿要换了穿的衣服,再进灶房里煮了碗桂花乌梅的醒酒汤。 洗澡水早烧好了,等人回来方便洗去风尘的。 让水鹊喝了满满一碗的醒酒汤。 水鹊闭目喝完了,说自己今日洗头。 洗头的话,还得再烧一桶水来。 齐朝槿灌了一浴桶热水,叫他先洗着。 水鹊把待会儿洗完要穿的衣裳挂在横木架子上。 褪了衣物,泡进浴桶里。 傍晚秋凉,热热的洗澡水很是熨帖,令人舒坦。 齐朝槿原先用的草木灰或是皂角洁面洗澡,水鹊用不惯,他就在县里买了澡豆。 泡沫静静浮在水面上。 白雾弥漫。 盛着热水而来的木桶搁置,放在地上,“咚”的一声闷响。 后面有人用微凉的手,拢起水鹊湿漉漉的乌发。 使得脖颈和圆润肩头裸露在空气中,肤肉玉雪。 齐朝槿沉声:“这是什么?” 他的眼睛晦暗,紧紧盯着水鹊锁骨边上的红痕。 水鹊仰头:“嗯?” 再顺着视线低头,但角度刁钻,看不见齐朝槿说的是什么。 用温凉的指腹点在那痕迹上。 他说:“这里,红了。” 水鹊想了想,“崔三说是蚊子咬我了。” 时值清秋,哪里来的蚊虫? 齐朝槿一下子心如坠谷,周身生凉。 水鹊闻到一股子酒气,好像从他回来后一直闻得到有,但又不是他自己身上的,闻起来也不像今日宴饮楼喝的酒。 ——今日刘大娘来送了一坛她去年酿的三白酒。 水鹊忽而想起来齐朝槿说的家常话。 他喝酒了? 水鹊抬起脸正要问人,迎面而来的,是细细密密砸下来的亲吻。 宽阔肩背无声绷紧,齐朝槿撑在浴桶边缘的手指用力到泛白,他唇舌泛苦似的,只能一刻不停地亲吻自己的心上人,以求慰藉。 声线低哑:“他亲你了吗?” 齐朝槿心中的酸涩,伴随着酒气一起上涌。 热腾腾、白茫茫的水雾弥漫。 他含吮了小郎君红洇洇的唇瓣。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疑心水鹊的唇瓣是不是让旁的男子吻肿了,饱满鼓胀。 齐朝槿持续地,密密匝匝地亲。 兜头盖脸的,水鹊连话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