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兼捏着他的下巴,先是缓慢地亲他,后来才渐渐投入,用温度很高的手掌抚过他的腰侧。 他们离开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戴月曼和江岷站在门口送他们。 陈子兼后坐上车,江岷走过去,手搭在车窗边,和他说:“年轻人还是得注意身体,平常也麻烦你照顾江佟了。” “不麻烦的。”陈子兼另一边的手牵住了江佟。 “下次见你爸,我可要去找他喝酒了。”江岷带着笑,让司机开车。 一路上两个人没怎么说话,等下车的时候,江佟才告诉陈子兼:“今天穿的新鞋,有点磨我脚。” 陈子兼皱了皱眉,但没说什么,在江佟身前蹲下来。 “还有一段路呢……”江佟本来只是随口提一下。 “你自己都说还有一段路了。”陈子兼没动,江佟犹豫了一会儿,就趴上他的后背,被他一下背起来。 江佟垂着脑袋,看地面时,他的视野比平常高一些,摇摇晃晃的,很新鲜。 这段时间天气变好了,气温也不高,是很值得休假的时候。 “我还记得我们要一起旅游的事情,如果让你选,你想要去哪里?”江佟问。 去哪里都可以,江佟第一次告诉他的时候,陈子兼就已经在心里回答过。 不过此时江佟听起来很认真,应该是真的想要知道他的答案。 “能选很多地方吗?”陈子兼微微抬眼,视线没有焦点地落在空中。 “想去看海,也想去看大山和戈壁,还有森林、沙漠,和你的话,我想去的地方,一次可能去不完。”陈子兼看着江佟,很难得地表现出贪心。 “那有什么关系……”江佟笑了,说不清楚为什么,他鼻腔酸了酸,所以很快就低下头,鼻尖抵在陈子兼颈侧,不敢让他发现。 “以前我也会经常想到你,”陈子兼缓缓说,“想我们一起去了很多地方,在哪里玩都很开心。” “很多是我的梦,有一部分是走神的时候想的。” 可是有江佟的片段,在他的想象中,其实也只是许多短暂的瞬间。 “虽然我们是一起出发的,但后来你好像就总是不在,怎么也梦不到了。” “我想,可能当时我们离得太远了,就算是梦,你也不会出现吧。” 十多年来,他在心里也种下许多花,每一朵都有同一个想要送的人。他不那么懂得表达,也不是非常优秀,最大的优点在于坚持。 他在阳光下等过,在暴雨里等过,在冰冷的河水里等过。十八岁的他等过,二十岁的他等过,二十八岁的他等过。等花开了又谢,谢了再开,才等到今天——想要送给花的人终于不是只在梦里。 “陈子兼。”他侧过脸,月色下,看见陈子兼熟悉的眉眼,就在离自己咫尺的位置。 “嗯,”陈子兼问,“怎么了?” 江佟用手圈住他的脖子,和他分享同一份炽热的体温,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实和安全。 沿途的路灯一次一次照在他们身上,留下一片昏黄的影子。回家的路不算很长,陈子兼背着江佟一步一步地走,给江佟一种很难很难走到尽头的错觉。 但只要是和陈子兼一起,前路再长,江佟也乐意。 “我爱你。”江佟说。 陈子兼的脚步慢了一些,他的胸膛轻轻起伏,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显得很轻,不知道是说给江佟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我现在很幸福。” 江佟和不会回来的妈妈不一样。 “江佟不在离我很远,也不能去找的地方了……” -end-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