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白没有否认,道:“我情况特殊。” 他犹豫了一瞬,看着柏易的灯笼,道:“一时半刻说不清楚。” 柏易在陈婆副本就感觉到过他白玉的运转,早知道他身上有秘密。他对此浑不在意,荆白没否认这话,已是落入他彀中。 他嘴角翘了起来,冲荆白窃窃一笑:“我知道,你也是个宝贝嘛。” 柏易向来是一有机会就要开玩笑,荆白虽然早知他的脾气,也被这神来一句说得心跳都滞了一下。 只是现在时间紧迫,荆白也懒得再接他的话,省得他越说越来劲,只是脸色严肃地再次催促他:“画收好,你该回去了。” 他们第一天白天时也是在这附近分道,各自回房间去的。 柏易大声叹了口气,一边叠着手中那幅长长的画,一边幽幽地道:“唉,命苦之人,身似漂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荆白以前最烦他不好好说话,这时明明知道他在故意拿腔拿调,心里却升不起一点厌烦。 他握着自己的烛台,不言不语地站在旁边。见柏易仔细地将画叠好,放进怀里,似乎准备和他道别,忽然脱口而出道:“我可以送你回去。” 柏易愣了一下,脸上那点故作幽怨的神色立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意外地冲荆白笑道:“你别当真啊,我就是念着玩儿的!你的蜡烛就算有富余,也不是这么浪费的。” 柏易住得偏,他自己从湖边走回去也得二十分钟。荆白要跟他过去,再回自己房间,耽误的时间会更久。 就算荆白的画已经毁了,谁能保证蜡烛这种关键道具没有其他作用? 荆白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他是担心柏易之前被浪拍到了,身上有伤。 荆白顿了顿,道:“我可以住在……” 他本来想说自己可以直接住柏易的房间,柏易却已经在摇头了。 范府规矩森严,他们还是仆人,既然分配了各自的房间,最好还是不要夜不归宿。 柏易挺直脊背,活动了一下肩膀,向荆白示意自己的伤不重。又给他看灯笼中的蜡烛:“蜡烛挺经烧的,我走快点,回房间还能剩个一半多呢。” 他这时说话格外正经,说完也不停留,像是生怕荆白跟上来似的,迅速地摆了摆手:“走了,早上再见!” 他脚步明显加快了,不过片刻,已经走出去老远。 黑夜之中,荆白眼见着灯笼的星点光芒逐渐远去,这才朝着自己的房间的方向走去。 他走得很快,现在似乎已经过了夜风最大的时间段,回来的路上,他没再感受到刀割一般的冷风。烛台稳稳握在手中,虽然照不到很远,但是加上月亮的清辉,给他一个人照明是足够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