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自己被集团设定的弟弟「勤奋」:“你们要检举我吗?” “所以说,你们也是想要名字的吧?” 风能捎去他的声音,也能把世间万籁送到奥布里的耳际。 奥布里听过凯瑟琳深夜穿行的高跟鞋脚步; 听过马丁将拳头擂在桌上,指骨都咔咔作响; 听过维拉妮卡呼出烟圈时夹带的叹息。 他们无数次从生到死、死而复生,永恒地生活在这栋福利院里。 职责被写作代号,刻进他们的骨髓,每一个细胞都会记住与生俱来的使命。 但只有奥布里还听见每个人的焦虑,听见每个人的迷茫,听见每个人都在偷偷窥探窗外的风景。 他甚至听见所谓「小山羊派」的秘密会谈。 然而奥布里只会一笑置之。 「宽容」的由头使他心安理得放弃追责,他包庇着那些孩子,同时包庇着数十年来内心滋长的阴暗。 他感到莫名的侥幸和窃喜。 窃喜自己能保持如此微妙的中立。 “你们要检举我吗?” 他们是福利院腐朽后生长的亡灵。 受困此地,盘桓不去。 因福利院而生,也因福利院而死。 他们竭尽心力给院民编织着美好干净的“社会”,如此美梦笼罩着院民,也笼罩着他们。 奥布里有时会感到好奇,好奇其他三人在扑杀「小山羊派」时,究竟是出于纯粹的职责,还是偶尔也会夹带轻微的嫉妒。 至少他是很嫉妒这些孩子的。 嫉妒他们居然真的和人类无异。 嫉妒他们还有心力讨论逃离福利院的可能。 嫉妒他们不用带着记忆循环往复,每一次睁眼,都能迎来全新的人生。 “我最想见你。因为我想说,即使没有风,我也能听到。”奥布里轻轻一笑,对林逾说,“我听到凯瑟琳对你的赞叹,听到马丁挥拳时破风的声音,听到维拉妮卡的炮火……砰,现在只剩下我了,对不对?” 林逾没有回答。 他安静地看着奥布里,此时奥布里栖居在弗洛西艳丽的躯壳,但从神态里就是能窥出奥布里独有的从容。 那是历经数十载岁月沉淀,无数次生死更迭才淬炼出的淡漠。 不仅仅是奥布里,在凯瑟琳、维拉妮卡甚至马丁身上也有类似的情绪。 他们分明性格各异、立场不一,唯独面对死亡却有着相似的淡然。 奥布里看出了林逾的想法,主动解答:“这栋楼的每个角落我都去过,每一层楼我也都死过,你不用感到负罪——虽然我猜你不是那种人,不过,这里是我以前的培养皿,算是我的出生地,这就是我最想要的归宿。”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