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月光洒在小院的花花草草上。 明泽的面部轮廓透着锋利锐气,冷淡扫向戚导, 没有半点人情味。 戚导在心里抖成筛子,表面上很严肃:“我什么都没听到。” 话音落下, 他转身往回走, 筑梦小屋边上略残旧的砖瓦房是供他和工作人员们休息的。 戚导一路往回走, 每走一步,都在脑补电影中主角对配角一句凌厉的“站住,你知道的太多了”,不过这样的情况没有发生, 只传来一句不安的找补。 “那个……他说他什么都没听见。”明泽对倪知甜说。 戚导:? 顶流怎么还两幅面孔呢! - 等到戚导一走, 倪知甜认真提醒:“以后说话注意一点,别再让别人知道我们的事,否则——” “否则什么?”明泽问。 倪知甜用手掌,在自己的脖子上划拉一下,表情冷酷:“嘎。” 明泽:…… 他就多嘴问。 明泽轻咳一声, 扬了扬手中的手机:“电话,接一下吧。” 倪知甜沉默片刻。 明泽又说:“她想和你说话。” 倪知甜坐在秋千上, 没太使劲,只是脚尖在地上轻轻地滑。 微风吹起她的发丝,挡住视线,突然有些凉。 在倪知甜迟疑时,明泽已经将手机递到她的手中。 “知甜。”林一曼的声音传来。 倪知甜望着手机中的她,想起上辈子她们母女的第一次见面。 对于孩子来说,母亲应该是所有家人的身份里,最特别的存在。儿时倪知甜时常幻想妈妈的模样,但当上一世真正见到林一曼,她发现自己的妈妈,比想象中要更加温柔美好,像是一场美梦。 但美梦,大抵都是用来幻灭的。 “知甜,你二哥从小就欠儿,如果让你受委屈了,你记得给妈……给我打电话。”林一曼说。 倪知甜含糊点了一下头。 林一曼又小心翼翼地补充:“我查了天气预报,山间清晨和夜里天气凉,你得多穿一件外套。” “有外套吗?我让司机给你送吧。” 明泽靠坐在小院里的藤椅上,回头看一眼。 这一通视频通话,全程几乎都是林一曼在说话,倪知甜不会像怼两个哥哥一样去怼长辈,但也并不乖顺,明显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甚至当林一曼让她记得添衣时,她还将自己的衣袖给挽了起来,露出纤细手臂。 生生冻着。 明泽:…… 就这么叛逆? 明泽知道母亲等待这一天,等待了多久,他没有上前打扰她和妹妹,懒散地靠在藤椅上。 山间的夜晚带着些凉意,他回想着上辈子的事儿,闭眼小憩,长睫在眼底投下阴影。 上辈子与他们相认之后的倪知甜,太乖了。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成年人,能如此温顺,毫无保留地配合着父母与兄长完成那些所谓规训,学习礼仪与书画、珠宝等鉴赏,没有任何脾气,小心谨慎地扮演着他们的好女儿、好妹妹。 上一世的明泽总是想,她尽心尽力地演戏,而他自己,一个天赋型的演员,难道还看不出这么拙劣的演技吗?他信不过她,不留情面是常有的事,她一再地退让、又退让,而他也曾好奇,出道两年,在镜头前,她怎么没有这么好的演技? 直到,那辆大卡车急速驶来的一刻,她推开他们。 明泽的眼睛猛然睁开,心脏仿佛被什么攥紧,不敢再回忆。 他的脊背沁出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等到再放眼望去,看见正在接电话的妹妹。 在百无聊赖时有一点叛逆,却活生生的妹妹。 明泽深吸一口气,平静心情,从藤椅上站起来。 他走到倪知甜身边,拿走手机,冲着手机屏幕里的林一曼说道:“她也累一天了,先这样吧。” 林一曼回过神,立马点头,又觉得女儿可能没看见,说道:“那你们俩就好好休息,妈妈不打扰你们了。” “妈妈”这两个字,对于倪知甜而言,就像是一个奇怪诡异的名词,没有被赋予更深的意义。她有点尴尬,抬起头时恰好与明泽对视。 明泽冲着她使了个眼色,那眼神,也是怪怪的。 就像在说——哥罩着你。 倪知甜身上冒了鸡皮疙瘩,打了个寒颤。 起身去找樊飞。 - 倪知甜站在樊飞的屋外,敲了敲门。 来开门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