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雪急急地就要跑下城楼,却被徐青死死地制住。 她看见那少年慢慢举起骨节分明的左手,长枪的利刃像是一把火光,瞬间便照映出那双平静冷然的眼睛。 林若雪许多次感受过那只手的温度。她清晰记得,他食指的第二骨节处的一层剥茧,在那层茧的旁边,点有一褐色温润的小痣。 那些冷白有力的指节,写过家书,握过刀剑,穿越过千军万马九死一生,也触碰过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她清楚地知道,将折一掌,究竟意味着什么。 泪水徒然滚了满面。近乎疯狂得,林若雪哭喊着朝地上的少年哭求:“江淮,不要,对不起,你不必如此,你为何如此?” “胡说什么。”一片沉冷的凶杀之中,她看见少年抬头望向她,声音平淡得带出几许纵容:“阿雪,原本便是我欠你,是江家欠你。” “阿雪,谢谢。” 谢谢你在我一无所有生死未卜时,没有放弃我。 他缓缓垂下眼眸,将刀尖对准那只摊开的手掌,“还有,对不起。” 刀尖压下去的瞬间,所有人都闭上了眼。 一层细细密密的血珠沿着手掌的纹路缓缓低落,渗进地上的砖石里。 王洛和王敞之双目紧闭地别过脸去。 林若雪则僵在了原地,仿佛被从脚底腾起的痛楚彻底冻住,愣愣地望着地上的血珠,在坠地的瞬间开出朵朵殷红刺眼的花。 徐青则死死地盯着地上的那滩血色,眸底的恨意不减,双手依旧死死擒着林若雪的肩膀。 不够,他心道。 额角的青筋逐渐凸起,江淮将双目彻底闭上,就在即将用力彻底贯穿手掌的瞬间,远处突然响起一声苍老的高喊: “青儿,收手吧!” 江淮睁开了眼。 所有人如梦惊醒,纷纷向声音响起的方向看去。 只见是一年迈苍老的妇人,搀扶着另一满头银发的老者,拄着拐杖正踉跄向这边走来。 那老者满头白发,似乎这些年饱受病痛的折磨,瘦弱得脸身子都支撑不起,细瘦的双腿在被冷风鼓起的裤脚中晃荡着。 城楼上的徐青一愣,不敢置信一般,紧紧望着那一对老人。 目光涣散了些许,终究颤抖着张开了嘴,一片泪意中,喃喃地嗫嚅道:“师父…….师娘……” 刘宁就站在他们身后,向丁木使了个眼色,丁木便追上前搀扶着两个老者,一同缓缓向城楼走去。 徐掌门和王氏便停在了城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