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他。 男人一条银灰色西裤,简单的白色衬衫,大概是等了会儿,卷着的袖口透着着他与生俱来的矜贵,也显示着他的坏脾气。 “怎么了?”郁景庭低眉。 随即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见到了那头的宫池奕,淡漠的眉蹙起。 转而看她,“上车吧。” 吻安抿唇,视线收回,把包放进车里,一切都是淡然的,似乎她跟他并不认识。 马路对面的男人剑眉拢起,目光定在她身上,根本不顾此刻穿梭的车辆,直接横穿马路。 “叭叭!”震天的车子喇叭声响成一片。 可那个罪魁祸首的男人只长腿迈着阔步,毫无停顿,步伐很大,又那么的有条不紊。 脚下的皮鞋似乎也踩得很重,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她的脸。 吻安被惊天的喇叭声拉住动作。 越过车顶看着他走过来,柔眉皱了起来,手心早不知何时捏的很紧。 宫池奕到了她跟前,低眉,看了她紧张握着的手心,嗓音沙哑,“担心我被撞?” 她柔唇抿着,耳边的喇叭声尚未平息,就像她的紧张还没过去。 恍然回神,抬眸看了他。 她断断续续的感冒日子过得有些浑噩,已经不太知道他们几天没见了。 却有一种错觉,得有个一年半载? 否则为什么他是这幅样子? 青色的胡渣肆意的霸占他冷硬的下巴,深墨色的眸底布满血丝,哪怕单手揣兜、薄唇勾起,没有以往的冷魅迷人,反而怎么也掩饰不掉他的风尘仆仆、行色匆匆。 “谈谈。”男人先开了口,低缓的语调,目光垂落,深深望进她眼里。 嗓音很沉,越是沙哑,没强迫,却有强势,带了很多、很重的贪婪。 吻安终于几不可闻的平复呼吸,看着他,“我还有事,今晚没空。” 那种语调,比对陌生人还不如。 宫池奕眉头紧了紧,转头看了郁景庭,又尽可能的扯着嘴角,眯起疲惫的眼,“约会?用得了一整晚?” 谁也听得出他话里的讽刺和酸味。 吻安却只吸了一口气,“有空了我会找你的。” 男人低眉,就那么盯着她看了好久。 所谓一眼万年恐怕也不过这种滋味,她没去看那双疲惫泛红的深眸。 片刻听他薄唇沉浓,“我等你。” 她没说什么,弯腰钻进车里,连个最后的招呼都没有。 而宫池奕所谓的等,是一路开车跟着郁景庭的车,然后在同一个餐厅门口停下。 他要等着她出晚饭出来,一出来哪也去不了,就只能跟他谈,而不是跟郁景庭回家。 其实他连续几天没睡好,这一整天也没吃过什么东西,听到梁冰被定罪后,转身就飞往仓城。 他可以什么都不怕,却怕她真的就这样跟他划清界限,她那么狠心。 吻安吃完饭时,一眼就能看到他的车。 高跟鞋缓缓走了过去,他已经下车来。 不似以往那样倚着车身,只长身玉立,挺拔伟岸在灯光下越显凝重。 就只站在她对面等她走过去。 直到她到了跟前,男人低眉,昏暗里那双眼还是那样的专注,开口却只一句:“是不是,以后你再也不会这样走到我身边?” 简单、平缓的一句话,敲在她心上。 略微撇开视线,“要是没事可谈,我还得进去。” 这样一句话,让彼此之间恒生一条宽阔无垠的沉默,久久没有交流。 可她们不该是这样的。 终究,是他轻轻蹙着眉,嗓音沉不见底,“为什么这么做?” 吻安没看他,却知道他在问什么。 她也说得直白,“不信任你。” 一个利用了她这么久的男人,她又有什么理由可以信任? 说罢,抬头看着他,“这是最后一件,在你最难的时候,在你被宫池家施压分身乏术时,我帮你掩饰了遗产的去处,帮你让梁冰消失,换我下半辈子的平安,请你放我一条生路,可以么?” “宫先生。”她这么称呼他。 可以么,宫先生。 客套,疏离。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