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外人了,什么事儿,这就说吧。” 闻言,张金良立刻端正了态度,严肃地说:“刚才东边设卡的兄弟来报,外头来了一伙骑马带箭的,约有百来个人,都不是善茬儿,领头的是个年轻女人,说是来投奔大小姐的。” “投奔我?”文英惊讶地重复了一遍,又觉得好笑,“难道我是哪个有大名气的人物,还有人来投奔我?” 如果说有人全家吃不上饭了,又不想造反,听说了她的善人名声,拖家带口来投奔她也就算了,有马骑的武士来投奔她是干什么?听着就不靠谱。 她想了想,又问:“人呢?那人都是怎么说的?” 张金良答道:“没有大小姐的示下,兄弟们也不敢贸然放人进来,人还和兄弟们在关卡那里僵持着呢,就等您的话。” 关卡处执勤的民兵考虑得很全面,这么一伙全副武装的武士,如果是怀着不良的目的前来,那能造成的破坏可是不可估量也不可承受的。 文英赞许地说:“不错,既然说是来投奔我的,我就去见见他们,就算是探探他们的来头也好。” 张金良的脸上出现一丝恐慌,忙阻拦道:“您可不能去啊!要是他们不坏好心,您不就成了送羊入虎口了!” “前怕狼后怕虎,守在家里还怕房倒屋塌,那还能做成什么事?”文英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在咱们自己的地方,我都不敢见人,那我成什么了。” 张金良先前不过是没有心理准备,一时慌张,回过味来,就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拍拍胸脯道:“您放心吧,我们有这么多人,一定能保护好您。” …… 陈媛正在拦路士兵的帐篷里坐着,从天光大亮等到暮霭沉沉,不说手下发起牢骚,连她也有些坐不住了。 这就是顶民兵们执勤用的帐篷,一角堆放着被褥等物,火盆之类一概没有。 她不是娇生惯养的脾气,但是生为公主,这十几年来过的,确实是娇生惯养的生活,天黑了,温度也跟着降下来,帐篷里不仅黑,还飕飕的冷。 御寒的被褥都是人家的私人物品,她也不好意思不问自取,又坐了会儿,眼见得帐篷里都快看不见了,连个搭理他们的人都没有,陈媛毛了。 她紧了紧披风的系带,大步走过去掀开帐篷帘子,喊道:“还有人没?” 才探出半个脑袋,就对上了文英那张猝不及防又目瞪口呆的脸。 文英坐在轮椅上,足足比常人矮上一大截,正好能让她低头就看到,她也怔了怔,随后就扑过去抱住文英的脖子,笑着说道:“姐,我可找到你了!” 兄长和养母被杀的震惊、一路逃亡的心酸悲苦,全包含在这句话里了。 文英伸手撕开她,惊奇地上下打量着她,像是在确认是不是她本人,问道:“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小妹,你——” “姐,别说是你想不到,就是我也想不到啊!”陈媛感慨地叹了口气,又亲昵地搂上她的脖子,“总之,我是投奔你了,你就说,你收还是不收吧。” 她这模样又娇又悍,是她身上很少见的小女儿娇态,文英明白她是受委屈了,或许还有些惊惶未定,在执勤的民兵那里为她做了担保,就把人领走了。 陈媛把手下向文英简洁地介绍了下,文英安排人带他们去安置。 见公主来投奔的也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身有残疾的女人,孟涛不禁有些垂头丧气,并开始怀疑自己作出的跟随公主的决定对还是不对。 文英的心情当然不受他们的影响,虽然她早已修炼到了心如铁石的地步,但妹妹的意外到来,还是让她一扫心头阴霾,整个人都明朗起来。 陈媛接手了仆役的工作,给文英推轮椅,姐妹俩共叙别情。 在大雪前,她们是有固定通信的,但大雪阻隔了道路,也阻隔了音书,可是唯有大雪后发生的一切才是造成她们今日所处境况的原因。 陈媛先告诉她朝廷决定迁都,并且已经迅速行动的事儿。 “我都知道了,各地的音信虽不通,京里都走空了,这么的事儿,还是能传出来的。”文英点了点头,没有多说。 “本来也不至于这样,都怪朝廷里的那些大臣,火都烧到眉毛尖了,还不忘斗斗斗,现在好了,半壁江山都没了,历数往上各朝各代,有哪家是这么快倒台的。”陈媛却忍不住抱怨道。 公平的说,党争并不全都是朝中大臣的功劳,太子与燕王的对峙争斗才是党争规模如此深入的关键节点,但燕王已经是个死人了,念及往日的情分,陈媛不愿再说他的坏话,就把责任一股脑推到了大臣们的头上。 反正他们也不清白。 “我原本想着,皇帝还在,虽说上了年纪,这虎死不倒架,总该有些威慑作用,他们兄弟就算斗得再厉害,也不至于上刀子,谁知……”陈媛说着摇了摇头,惟余一声叹息罢了。 她这也是脱险之后才有闲心为燕王感叹,放在自己逃命的时候,别说哀叹别人的命运,连自哀自怜的功夫都省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