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德福见造势造得差不离了,大伙儿的态度,逐渐朝着理想中的趋势转变,便偷摸朝着身侧的随从摆了摆手,着他去给谢见君通风报信。 不出半个时辰,官府贴出了新告示,内容与钱德福所说无二。 客栈掌柜们犹如饿急了眼的虎豹,一个个循着味儿就摸了过来。 谢见君命小吏挨个记下了客栈的名称和具体位置,又将陆同知唤来跟前,让他带人去实地考察一番。 “陆大人,像春华楼这般修缮得奢华的客栈,便可以直接剔除掉,此次征用,当选那些素朴简单的,哪怕是稍稍破旧些,但只要是一应陈设都齐全也无妨。” “大人,这是何意?”陆同知不解,“咱们征用的客栈环境越好,考生们不是住得更熨帖?” 谢见君早知陆同知会这么问,他眉梢轻佻,声如温玉地解释道:“家境富庶的学子们来府城中考试,出手大多阔绰,选择住宿的客栈时,首当其冲就是春华楼,你若将这等客栈征用,不就是放任这些学子们,去同那些真正需要帮助解决住宿问题的考生,争抢补助的名额吗?陆大人,这可与咱们的初衷相悖呐!” 陆同知脸色一变,躬身拱手道:“还是大人考虑周到,是下官愚笨短浅了。” 谢见君莞尔笑了笑,将此话茬揭了过去,“烦请陆大人去客栈走一趟,早些敲定好征用的客栈。” 陆同知应下话,雷厉风行地朝外走,临到半路,又被唤住 。 “陆大人,昨日可有一位叫褚白的小少年,来府衙寻过你?”蓦然想起昨日在那客栈门口发生的事儿,谢见君出声关切。 陆同知复又行礼,一本正色道:“回大人的话,下官体恤这褚白年纪尚小,家境又贫寒,好不容易来府城一趟,还丢了全身家当,便做主给他补助了银两,昨个儿让他歇在了自己家中。今日那孩子离开时,住过的卧房收拾得齐整,还搁了银钱在桌上...” “倒是个好孩子。”谢见君声色温和地承了一句,陆同知不曾插手过府试的事宜 ,故而念其可怜无助,留考生借宿一晚,倒也无妨,他并未细究,只是摆摆手,让陆同知退下了。 晚些,城门口贴出了新告示。 一应入城赶考的学子们齐齐凑在告示下,议论纷纷。 “官府出面租赁了几家客栈,让咱们去住呢!” “可不是,这房费之低,我还以为我是在做梦!” “我去年八月来时,这一间房就是数百文,如今居然只有二十文...” “早听闻咱们这位知府大人仁善宽和,今日得见,果真如此,此举这可解了咱们的燃眉之急!” “且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