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阵子,风头过了,母妃若是想念他们,也不是不可唤到宫里来见见。只如今父皇尚在气头上,怕是不行的。母妃也不必太过忧心。宝珠表妹已有十五,母妃若是同意,待此事风波过了,儿子可接她进府。 以她如今的身份,虽非贱籍,却是罪臣之女。恐侧妃是做不得了。可有儿子护着,必不让她在府里受委屈。而只需儿子抬举她,给她尊荣,想来别人也不敢将甄家看得太低。” 这话叫甄贵妃一愣,呆滞的双眼渐渐聚焦,转过头来看着司徒峰,却依旧只字不言。 这情形叫司徒峰有些慌。他跪行了两步,上前拉住甄贵妃的手,“母妃,儿子知道母妃伤心。但母妃也为儿子想一想啊。” 甄贵妃张着嘴,“你以往不是这样的。之前听你说,你新得了个幕后之臣,才智过人,你很是欣喜。这次的事,也是他的主意吗?” 司徒峰怔愣,抿了抿唇,“是!” 甄贵妃突然笑起来,“够狠!” 司徒峰低着头,不敢作答。 过了好半晌,甄贵妃深吸了一口气,叹道:“罢了,我明白了。你回去吧。你入宫时间久了,别叫人说闲话。宝珠的事,你挑了日子告诉我一声。” 应了纳宝珠为妾,也没有再如前两日一样冷冰冰自称本宫。司徒峰松了口气,果然,叶鹤没有说错。甄贵妃即便再如何顾念甄家,到底他这个儿子更重要。不过气几日,也便好了。 “那母妃好好休息,儿子告退。” 甄贵妃低低应了一声,待得司徒峰走了,眼泪却是再没撑住成串儿般往下落,整个身子微微颤抖。 怎么就会这样呢!她不是没想过甄家有一天会败,会落入这般地步。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中间会有司徒峰的一手。这让她如何接受? 可那又怎么样呢?事情已经如此了,到底是她的儿子,她便是再难过,又怎能不为他考虑?她总归是要帮着他的。 她也不想自己的亲侄女只能为妾,可以她如今的身份,如何做得了侧妃?正妃便更不可能了。 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这道理她还是明白的。所以,甄家需要一个依靠。不然即便如今能平安在别院住下来,旁人会怎么看?怎么说? 而倘或甄家有个皇子亲王宠爱的姑娘,别人自会掂量,不敢妄动。 罢了,罢了。总归往后她和峰儿对宝珠好一些,好生弥补吧! ******** 贾府。 因着没几日林如海便要归京,林砚正风风火火的忙着搬家。贾母很是不舍,留了几次,都被林砚拒了。理由也很简单,没有一家子都住在亲戚家的道理,再者林如海上京是要等陛下传召的,自是要去自己家才行。 这话叫贾母无从反驳,只能拉着林砚的手一个劲儿感叹:“罢了,罢了!” 贾元春挽着贾母劝慰,“老太太该高兴才是。您同姑妈也有十来年不曾相见了,这次姑妈回来自是要长长久久呆在京里的。咱们家到林府也不远,往后自是常来常往。便是不住在一处又有什么!” 贾母听了这话,难得的去了自赖大家出事便一直笼罩在她头顶的阴霾,口中直道:“好好好!” 贾元春转而同林砚打招呼,唤了身边的丫头递了东西过来。 “这是玫瑰露。听表弟身边的红曲姑娘说,表妹喜欢吃这个。我又寻了些来,表弟可带回去给表妹。” 贾母打着哈哈,“若是不够我这里还有,又不是什么难得的精贵玩意儿,玉儿若是喜欢,只管来拿。” 林砚笑着应了,瞧着那丫头眼生,问了句,“这丫头倒是没见过,新提上来的吗?我记得先前跟在大表姐身边伺候的似乎是叫抱琴?” “自上次太太生辰,抱琴陪我去了梅花庵七天,许是在山里贪凉受了寒,回来便病了。” 若这么算,那也有一个多月了。林砚微微皱起眉。 贾母叹道:“她这总不见好的,老呆在你院子里也不是个事。我早说要抬了她出去,偏你拦着。” 二房大房搬家。贾元春先前住在贾母这,后来另置了小院子,还在东院那边,却是挨着荣庆堂,走几步便到了。 贾元春向贾母求情,“老太太也是知道的。抱琴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