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心里过不去,也可来告诉我同老爷。自有我们给你做主。这事哪里是能闹去官府的。如今弄得人尽皆知,我王家要如何在京中立足!” 王熙凤本心里存着十二万分的愧疚,她一时不忿,咽不下这口气,非得叫王氏得到应有的报应,却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远超她的想象,如今对上王子腾与魏氏,心虚得很。 可这些日子以来,王子腾和魏氏从没派人来问过半句她可还好,腹中孩子可还好。如今一进来便只顾责问。心头这口气不知怎地又被掀了起来。 她不是不明白家族名誉比什么都重要。只是在此之前问一句她的情况又怎么了? 她低着头,只恨到底叔婶到底不是父母,压下心中不平,说:“婶婶也知道,姑妈素来待我不薄。我哪里想得到真是姑妈动的手。婶婶也晓得贾家的情况。我本以为是…… 本以为是大太太觉得我素来瞧不上她,不把她当正经婆婆。恐我生下孩子站稳脚跟,她这婆婆更立不住了。倘或我保不住孩子,自有了过错。她便能顺理成章的在我面前拿婆婆的款。 我哪里知道真的是姑妈。又哪里知道,这里头还有我那死去的亲婆婆的事。叔叔婶婶想想,事关二爷的亲生母亲,二爷哪里肯放手,我如今在府里也是……” 说到动情处,王熙凤竟是伏在魏氏身上哭了起来。见魏氏面有不耐,她便又直起了身子,好似才想起腹中的孩子一般,勉强止住了眼泪。 “亏得二爷是个有良心的,我也还有些手段拢得住二爷。且我腹中还怀着他的骨肉,二爷自是看重,若不然,只怕我如今在那府里也没了立足之地了。” 王子腾与魏氏心头狐疑,却也信了一半。王氏和王熙凤都有想为自己这房争爵位的想法,他是知道的。可王熙凤最近才生了这心思,对王氏也素来亲近的很,哪里会想得到她会对自己下手? 且她素来是个性子直爽泼辣的,无辜糟了这么一回罪,一个不好怕是就要闹得一尸两命,怎能不气。一时想不得这么多也在情理之中。 可惜,这心头的怨气和不喜依旧按不住。 王熙凤摁了摁眼角,“叔叔也别急,这些时日我也想了许多。倒是想了个法子,或许能解王家之围。” 王子腾一愣,很是惊诧,却不觉得王熙凤能说出个三四五六来。 “沈氏是我婆婆,我做儿媳的不好说什么。可姑妈害我的事,我倒是可以给京兆府尹呈一封信,我与姑妈同出一门,昔日也是亲近姑侄,如今便是她不义,我却不能不仁。 恋在同姓一个王字,我幼时又承她诸多恩惠的份上。我作为苦主,不再追究,也请求府尹大人就此事可从轻发落。” 王子腾和魏氏都怔住了。 王氏虽让人诟病,可王熙凤若能做到此举,也算是有情有义。且她也出身王家,未必不能为王家挽回点声誉。虽然全部挽回不可能的,但寥胜于无。 王子腾瞧过去,“她差点害得你一尸两命,你当真愿意?” 以王熙凤的性格,这可真是天方夜谭。谁知王熙凤竟点头说:“这有什么不能的!叔叔忘了,我也是王家出来的,哪能不为王家着想。” 王子腾面色稍缓。王熙凤又道:“只是王家也不能没点表示。我听二爷说,北边正闹雪灾。我便想,叔叔能不能出面,就说不知王家怎地就出了姑妈这等不孝子弟,王家有愧于心。 现今我那亲婆婆早已不在了,便是想弥补也弥补不来。只能多做善事,以赎此罪。也算是为王家积德。只是,赈灾之地在北方,叔叔不好亲自做。我听二爷说朝廷正为这事发愁呢。 也曾听闻当年因着各种原因,各家往户部借银成了风俗行规,可如今这么些年过去,却都不曾还。若我记得不错,咱们家可也借了二十万两? 依我的意思,叔叔不如借此机会,将这二十万两还了,另捐十万两作为朝廷赈灾之用。既是全了王家赎罪之心,也是表了叔叔对陛下的忠心。” 王子腾看着王熙凤,竟是有些不太认识她。若是从前,她是怎么都说不出这番话来的。 王熙凤被瞧得羞红了脸,“我毕竟年轻,知道的不多,恐考虑不周全。叔叔若觉得不妥,便罢了。叔叔若是觉得可行,只是一时措手不过银两。我这里还有些嫁妆。” 王子腾回过神来,细细想了想。皇上有意整顿户部他是知道的,若不然也不会把二皇子放去户部无作为之后,又换了三皇子。朝中心里清楚的也不是没有。可有些是家里拿不出来,或是不愿意拿出来,装傻。 有些则是不愿意去当这个出头鸟。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