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来自己都没底气。其实,你心底是明白的,对吗?” 贾琏面色苍白,明白,怎么会不明白了!从前浑浑噩噩,是无人指点。今次被人点醒,回想自他记事起这十来年府中的一切,反复琢磨,哪还有不明白的。 二叔二婶若真无心,怎会窃居荣禧堂多年不吭声? 若说以往是因为父亲荒唐,府中需得有掌家立户者还罢了。但他已经成年,也娶了妻,是否该退让了?然而,不论府内府外,大权始终都在二房手中,便是王熙凤掌内,也只是说得好听。二房可曾露过半点还权于他的意思? 再说老太太,即便面上对他尚可,但若他说要继承爵位,拿回府中大权,只怕就要当场翻脸。 如今府中本就是二房为主,倘或他再出点什么过错,二房承爵自然就变得顺理成章了。 二房现在不动,怕是因为贾珠没了,宝玉还小吧? 若宝玉大了呢? 贾琏越想越深,惊出一身冷汗来。 以往好似什么都不觉得,可现在,怎么一切都不一样了? 见他神色大变,林砚开门唤了他身边的小厮进来,嘱咐扶了他回房休息,又提醒道:“琏二表哥莫急,还有沈老爷子呢。你若有了决定,自去找他便好。” 贾琏彷如醍醐灌顶,抬手作揖,“多谢林表弟!” 林砚挥了挥手,并没放在心上,“表哥不必如此。当日霍世子之事,表哥不也为我说话了吗?” 贾琏苦笑,这怎么一样!他帮林砚说话,一大半是为了避免自己被牵连。而且这两件事怎能混为一谈。 如今想来,只怕让他去沈府,也是林砚故意为之。 贾琏转回身,朝着林砚郑重躬身一拜,再没说别的。 林砚怔愣了半晌,待得贾琏走了,才悠悠感叹:“倒还算有可为,没我想得那么不堪。” 秋鸣皱着眉头跑过来,“大爷,外头门房来报,说有个八岁的小姑娘找你,说你与她有救命之恩。” 秋鸣一头雾水,这哪里来的野丫头。林砚眼睛却亮了,“她总算来了,请进来吧!” 等见了人,秋鸣愣了,惊讶道:“这不是大爷你那天杀马救的那个孩子吗?” 林砚点头,看起来不过七八岁,确实是个孩子。想来是今日要瞪荣国府的门,她另换了一身衣裳,不贵重,却还算齐整,没乞丐装那么脏乱。 人依旧是那副怯懦的模样,似是鼓足了勇气,朝林砚拜了拜,“小叶子谢公子救命之恩。” 林砚笑了,“原来你叫小叶子啊!” 大约是林砚神色缓和,小叶子胆子稍微大了点,将怀里的银子掏出来递给林砚,“公子给的银子多了,我看了病还剩许多。因怕身子太脏不好上门,又多花了些买了身衣裳,这是剩下的。” 说到买的衣服时,小叶子很有些心虚羞赧,好似自己偷得一般。 秋鸣但觉有趣,“你这小丫头真是实心。我们家大爷给你的,你拿着就好。多了的,只管用便是。” 小叶子愣愣摇头,“公子给我钱财看病已是恩赐了,我怎么好再多要。况且,公子的救命之恩,我还没有报。” 说完,小叶子又跪拜了一回,“公子,小叶子愿意为奴为婢,报答公子。” 秋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只当你是个傻的,没想到你是个精的。在我们家大爷身边伺候,岂不比在外头做乞儿好上百倍?你倒是会给自己找好处。” 小叶子被戳穿了心思,神色慌乱起来,“我……我……我没有别的想法。公子,我可能干了。我会做饭,会烧火,会打扫。 我还能……还能搬东西,你别看我人小,我力气可大了。公子只要赏我一口饭就行。公子是善人,我……我知道这样不好,我只是不想再在街上讨饭被人欺负了。” 说至后来,竟是急得哭了出来。如此,秋鸣倒不好再说了,活似他欺负小孩子一样。 林砚挥了挥手,“叫红曲过来领了她下去,先学几天规矩吧。” 这便是应了。小叶子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