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良心,当年的事确实有些蹊跷,可她虽与沈蘅不睦,也有过若大房无嗣这爵位便能落到贾政头上的想法,甚至在贾瑚夭折的时候,还曾窃喜。但沈蘅之死,当真跟她没有关系! 王夫人皱着眉,对此满腔的委屈和不忿,也免不了将这等情绪转移到了贾琏身上。 刚巧外头有了动静,周瑞家的起先出去询问了一番,转头回来,皱眉同王夫人耳语,“南安王府派了人来,具体事情不知,只隐约闻得似是林大爷杀了世子的爱马。” 王夫人怒目冷哼,“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跟他娘一样!这才来京多久,就惹出这等事,南安王府也是他惹得起的?走,且看看去!” ******** 林砚得到消息时,书正好抄到一本的三分之一,领着秋鸣赶到荣庆堂,里头人早已到齐,竟是三堂会审之势。 贾琏站在中央,弓着身子回话:“这倒也怨不得林表弟。霍世子的马不知什么原因发了疯,在街上乱蹿,好些百姓都遭了殃。 我与林表弟正巧在琉璃街逛,表弟初来京城,自是看什么都新奇,见着热闹也不避,赶着去瞧。 谁知那马儿迎面而来,亏得林表弟眼疾手快,否则只怕就要遭难了。” 话音落,贾母轻呼了一声,瞧见林砚刚巧打了帘子进来,忙招手揽过他,“快让外祖母瞧瞧,可伤着没有?我就记得你出门时穿的不是这身衣裳,偏你还哄我说是逛街的时候见这衣服好看直接买了穿起来,我竟被你糊弄了过去。” 这神色,担忧中带着惊惧和后怕,林砚心头水波涟漪乍起,反握住贾母的手,“外祖母放心,我没事。” 王夫人手中的帕子紧了又紧,惹了南安王府,老太太第一时间想的居然是林砚可曾受伤,怎么就不想想,南安王府若是生气,是否会连累贾家? “老太太,外甥瞧着面色红润,行动利落,不似是有事。倒是南安王府那边,谁都知道,他们家就得了世子一根独苗,全府上下手心里捧着。王府的人话虽说的好听,不怪外甥,可既然他们派了人来,这意思也就在里头了。” 贾赦是个欺软怕硬的,南安郡王正当权势,听得王夫人如此说,也顾不得自己与二房素来不和了,连连附和,“老太太,这事若不给个说法,只怕南安王府那边不会善了。” 贾母面色微沉,转而拉着林砚说:“莫怕,这事怪不得你,不过是一匹马,你又不是伤着霍世子的人。马儿再精贵,咱们家也不是赔不起。明儿,外祖母带了你去,同老太妃说一声,赔个礼就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王夫人心头一滞,也不是赔不起?那马儿可是上千两,就是要赔,凭什么是贾家来赔! 林砚却算是看清了。贾母是真心向着他。只是贾家如今虽一门富贵,却少了掌权者,便是自视甚高,心底却明白与那等权势者不能比。因此,即便与老太妃曾是手帕交,如今的贾母也有些失了底气。 他站起来,“外祖母,父亲常说,做人但求无愧于天地,此事并非我之错,又何来赔礼一说。这南安王府,我是不会去的。” 王夫人眉宇一皱,“外甥莫要耍性子,京城与扬州不同。不过是去赔个罪,没什么大不了的,何苦因这等小事与南安王府结怨?” 林砚沉默不语,态度却十分坚决。 王夫人怒视,“你……” “老太太,宫里的戴权公公来了!” 王夫人的话被打断,众人一愣,倒也顾不得林砚的事了,忙不迭请了戴权进来。王夫人显得更为急切道:“戴公公,可是元姐儿有事?” 戴权皱着眉,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二太太说笑了。咱家是陛下跟前伺候的,贾姑娘却是皇后主子的女官,咱家怎会知道贾姑娘的事?” 王夫人一愣,自打女儿入了宫,她便日日挂着,今儿听得宫里的公公来,未曾细想只觉得同女儿有关,这才若口而出,没想到这戴权如此不给她脸面。 戴权问道:“咱家今儿来是奉了皇上的旨意,不知哪位是林砚公子?” 林砚忙出来见礼,“在下林砚,见过戴公公。” 戴权脸上终于见了笑意,“奴才可受不得公子的礼,公子莫要折煞奴才。公子今日当街杀马之事,陛下已是知道了。一个时辰前,才召见了南安郡王。” 王夫人一听便急了,“公公,我们家外甥年小不懂事,也是应急才有了杀马之举,并非有意。方才还说,明儿要去南安王府赔个礼呢。小孩子家的事,也未曾闹大,怎地连皇上都惊动了?” “二太太说笑了。霍世子纵马行凶,差点害了林公子的性命,林公子出于自保和救人不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