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子现在很可能恨极了她,就算她说了,他也未必肯信,古代又没有dna检验技术,谁也证明不了,珩儿是他的孩子。 而且就算他认下了,那接下来呢?她难道要跟他一起回到秦国吗? 回到秦国以后,她要以何种身份跟在他身边,又要如何面对他家中端庄贤惠、明媒正娶的妻子? 如此一来,她先前的挣扎与拒绝,又算什么? 她都能想象到此话一出,他会如何揶揄她,鄙视她,就好像她是一株没有骨头的菟丝花,风往哪儿吹她就向哪个方向折腰,毫无尊严地攀附着最有利于她的那颗树干…… 可今晚,他却帮了她,虽然不知道出于何种目的,但总归是救她于危难之中,也许他对她,还没有冷酷无情到毫无商量的余地—— 她褪下鞋履,上了榻,抱膝而坐,望着婴儿床的方向,心中滋味复杂。 景暄的面容,忽然浮现脑海。 他曾让她照顾好他的母亲,她努力做了,在城门被攻破、她卧床不起的这半年多时间里,尽到了一个儿媳应尽的责任,但她知道,这并不足以等价抵偿他们曾经给予她的帮助。 没有他们的庇护,以她的体质,根本无法顺利生下珩儿,这是很大的恩情,虽然其中起决定作用的人是景暄,但景暄与景家,本就是密不可分的,更何况,他还留下了那样的遗言。 楚萸是个念旧情的人,即便现在景夫人如此逼迫她,她仍然能客观地记得景家曾经的好,这也是她痛苦的主要原因。 “景暄,你若是还活着,该多好……”她呢喃道,眸中腾起水雾。 他若是活着,她定不会遭遇如此屈辱,而且,也不会有太多的负罪感。 可他走了,还留下了让她照顾好他母亲的遗言,这叫她如何能够再次一走了之? 她小猫似的钻进被窝,脑中挤满了纷杂的思绪。 凌晨时分她才睡着,等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 她惶急地跳下床,扑向婴儿床,欣喜地看见珩儿已经退了烧,正睁大眼睛,咬着手指头玩。 她长松了一口气,笑着逗了逗他,忽然记起昨晚的事情,笑容又落了下去。 她得赶紧把珩儿送到黄氏那里去,这是昨晚约定好了的。 她咬了咬牙,决定先不过去,将门从里面仔细锁好,能多护他一会儿是一会儿。 眼见着天光逐渐明媚,也不见有人来叫门。 这很反常,依黄氏的性格,早就应该来大闹一通了,就算不自己来,也会先去景夫人那儿告状,然后护法似的跟在她身后,一起来讨伐她。 可这些都没有发生,院子里从她醒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