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蒙受皇恩,每一任沈家的家主,都在先祖牌位前立过誓,要倾己之力护卫大齐江山。不管是从前还是以后,为父所为都是为了让大齐江山永固。”沈朔叹了口气,看着自己的小儿子,“不管你知道了些什么,当年那些事情,都是为保大齐安宁不可避免之举。” “所以,当初在云州刑场上,孟家夫妇就应该被那些所谓的暴怒的灾民乱棍打死?”他今晚来此,本是想要劝说沈朔同意站在他们这一边,可是,听到沈朔的那些话,沈临安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你或许可以为了国家大义忍受自己的姨娘被下毒残害,可是,孟远山本是无辜,他能站出来已是为了大齐做了最大的牺牲,陛下的旨意是让他在云州被定罪之后就收押回大理寺,可你却事先撤走了刑场的弓箭手,眼睁睁看着他死在了刑场。” “我以为,这些年来,你只查了你娘亲的事。”褚云雪的死,虽然不是他指使,可是也算是他默许了的,毕竟是自己爱过的女人,这么多年来,他心中对褚云雪之事一直都怀有愧疚。他知道沈临安可能会查,却也并无阻止和隐瞒之意,只是没想到,沈临安探查的事情比他想象的要多。 “父亲不愿谈孟家的事,不知可愿与儿子谈谈,十一年前东晋王叛国之事?”沈临安自座上站了起来,走到了案前,“父亲既然当初让我与东晋王旧部保持联系,就该知道,不管是出于个人意愿,还是他们的影响,我必然会追查此事。” “东晋王一案当时轰动整个大齐,大理寺又掌握了足以定罪的铁证,此事即便不是由我经手,换做其他任何官员,都是一样的结局。”沈朔揉了揉额角,也站了起来,“你若只是为了这些陈年旧事来找我理论,我们便也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最会审时度势,你该明白,不管你怎么揪着不放,那些已成过去的事情,都无法改变。” “在父亲看来,通敌叛国是不可饶恕的大罪吧?”沈临安拿出了御风带回来的书信和萧哲的口供,放到了桌案上,“这是钟家和褚云景这些年来与晋国私通的证据,而他如今要西境屯兵备战,攻打西荒各部不是为了永久地解决西荒的威胁,只是为了掩盖当初他与西荒各部主君勾结,促成先前那场战事的事实而已。” “原来当初的传言并非捏造,你与晋国质子确有往来?”垂目看着桌上的书信,沈朔默然良久,“你现在拿出这些来,是想让沈家站在永安王这一边?新帝是承太上皇的诏书登位的,不管他之前做了什么,他的皇位是太上皇选定的,即便是有这些,你们想要做的事情,也与谋逆篡位无异。” “当年东晋王让陛下这般顾忌,是因为有传言他手上有一道可以协同臣子另择贤主的遗诏。在东晋王府被抄,王爷定罪问斩后,所有人都觉得,这只是一个传言,可先前我去徐州查案的时候,在东晋王府里,找到了那道遗诏。”沈临安缓缓说道,“褚云景为谋皇权,私通晋国证据确凿,父亲若是真的为了大齐考虑,这一次,便请与柳相和周太傅一起,结束这场乱局。” “晋国刚刚结束了一场战乱,我并不想大齐重蹈覆辙,我知你与永安王私交甚好,可这是一件会让朝野动荡之事。”沈朔抿唇沉默了片刻,将案上的书信和证词推回了沈临安面前。 “父亲知道什么是真正会让朝野动荡的事吗?十一年前的东晋王一案,东晋王手下尽百余人问斩,朝中官员近一半都受到牵连,即便是到如今,这件案子的影响依旧没有完全消弭。而这一切,仅仅是太上皇当年忌惮东晋王,所以买通晋国守将嫁祸东晋王叛国。”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前,沈临安一直怀疑当初嫁祸东晋王的主使是沈朔或是朝中其他大族,“太上皇因着这个把柄,在过去的十年里放任晋国壮大到了能与大齐抗衡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