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将军言重了,她是夏将军的妹妹,也是我们的朋友。”看夏初瑶转头望向城门里的长街,褚云舒叹了口气,“等他回来,我会向他解释,沈老夫人如今病重,你先他一步走,也免得再招人话柄。” 如沈临寒所言,自那日之后,沈老夫人一病不起,这几日未到宫中当值的太医日日都守在镇国公府,就连沈朔和其他两兄弟都在快马加鞭往故洗城赶。 听他提起沈老夫人,夏初瑶终于下定了马上离开的决心。在这个时候,她是真的不能留在故洗城,不能出现在沈家人面前,否则,她迟早要成为气死沈老夫人的罪魁祸首。 与褚云舒道别,夏初瑶翻身上马,仰头正好看到了城墙上站着的两个人。 穆玄青早一眼便认出了夏初辰,他与阿城并肩站在城墙上,与她四目相对,眼神复杂。他身旁的阿城轻轻朝她摆了摆手,薄唇张合,无声与她告别。 夏初瑶微微一愣,随即收回了目光,看身旁与她一样翻身上马的御风:“此去不知何时能回,你真不留下来等三爷吗?” “属下奉命保护夫人安全,自是夫人在哪里,属下就在哪里。”御风答得坚定,他跟沈临安发过誓,再也不会将这件差事给办砸了。 最后仰头看了一眼城墙上,旌旗招展,已不见那两人的身影,夏初瑶也不再留恋,与夏初辰和他带来的人一起,策马扬鞭,在这秋风席卷的午后,离开了大齐帝都。 …… 来的时候一路急行,如今接到了人,虽然也是归心似箭,却也不似之前马不停蹄地赶路。 “父侯到底用了什么来换我,为何齐帝会答应得这么干脆?”傍晚在邺水城中投宿,饭席间,夏初瑶忍不住问夏初辰。 自城中流言起后,褚云天征不仅没有再召她盘问,还特意嘱咐了褚云舒要好生看顾,不容有失。今日更是让褚云舒送来了御批的文牒,要褚云舒看着他们离去后回去复命才算完。这般厚待,想来是威远侯府给他提供的条件十分丰厚了。 “不管是用什么换,最重要的,是你回来了。”替她碗里添了菜,夏初辰避而不答。父侯到底用了什么来换,其实他也并不完全清楚,他只知道,那封密折,几乎是母亲用命换来的。 在得知自己女儿还活着的消息之后,母亲在父侯书房前跪了一天一夜,哭哑了嗓子,磕破了头,昏死过去前,还死死拽着父侯的衣服,非要听他答应了,才肯起来,让他们带她去医治。 “对不起,生前让你们受累,死后又让你们操心。”看夏初辰面色微沉,夏初瑶也不敢再问,只是笑着叹了口气。 “浑说什么,”夏初辰没好气地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侧头看了一眼窗外的暮色,轻声问,“你之后有何打算?” 她和沈临安的关系他知道,沈家近日发生的事情他也知道。他更知道自己这个妹妹突然跟他们回晋国,必然不会是避祸那么简单。他不怕她所谋之事,他怕她有所图谋却不愿与他们说,让他们帮忙分担。 “我想查穆玄青。”夏初瑶这一次并无隐瞒之意,看到夏初辰脸上闪过的诧异,她轻笑,“从前我很多事情都以他为准则,并未细究其中的缘由和对错。这一次,我想从他入手,查几件从前的旧事。” “既然这次我们从陈留绕行,可否途中去一趟西园,有些事情,我想问问陈词和厉园主。”夏初瑶抿了抿唇,说起穆玄青时,语气颇有几分沉重。 就在流言传出的那一日,阿城随御风来见了她。阿城说他当初他并非因战乱掩埋废墟,而是在战后故意将自己埋在了里面,为的就是等他们来救。 他也并非真的失忆,潜入晋军,为的只是寻找灭族的仇人。游家擅医擅蛊,世代居于南泽,本是不问世事,却一朝遭人灭族,来人大开杀戒,为的只是抢走族长手中的蛊王。阿城是唯一幸免于难的人,他只知杀手是晋国人,潜在凤瑶军中三年,他终于查到了线索。如今假意留在穆玄青身边,也是为了找到机会,讨还血债。 他说的隐晦,似乎不愿与她细讲。可字句间,夏初瑶还是能猜到灭他族人的人是穆玄青,而阿城要留在他身边,只因着这件事的凶手不止一人。 擅医擅蛊,张真人虽然未曾言及他懂蛊术,可是若提起医术,穆玄青身边只他和望舒两人。 她一直觉得晋帝穆绝暴戾无道,却从未用同样的标准仔细衡量过穆玄青做的事,还有穆玄青从前让她做的那些事。 “陈词和原恒他们都在陈留国等你,当初你们战败之后,陛下大怒之下将各部将领治罪,事发突然,我与阿黎也未能及时救出所有人,那些侥幸活下来,本是分散各处的,如今都在陈留国,他们说要在那里等你回去。”夏初辰从怀里掏出了一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