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却又几分惊讶。她本以为,褚云舒这般,只是为了杀杀谢敬忠的威风,叫西陵军们不要轻视了他这个皇子的存在。那封信她也只是瞥了两眼,未曾细看,这会儿想想,自己还是太信任这个看似文弱处于劣势的褚云舒了。 “若是谢将军在敌营出了事,这一仗就真在所难免了。”听得她这么说,孟长安也只当这都是褚云舒的意思,不由得沉了脸。 他们这些争权夺势的皇子们在乎的,只是那至高无上的皇位,不管要付出多少代价,葬送多少人的性命,只要祸不及他们,在他们眼里,便都是小事。可是,这战事关乎到每一个将士的性命,他们可以为了保家卫国牺牲,却不该因着几个皇子的权利倾扎而枉送性命。 “我们做此举,是想消弭这场战事,”不管褚云舒怀着什么样的心思,至少,她是这样想的,“事已至此,也只有期盼这谢将军能平安归来了。” 可惜,不管是城外列队焦急等待的将士们,还是城墙上各怀心思的两个人,都未能等到他们所期盼的平安归来。 谢敬忠一去一个多时辰,等得这西荒大漠上的日头高起,西戎人的营地里才有人缓步策马出来。 来的依旧是几个全身覆甲的游骑兵,在他们身后,没有谢敬忠的身影。 “我们主君说了,他要见的,是武方城里真正的主帅,若是再送一个没用的人过来,那我们就只好先拿他开刀祭旗,然后踏平武方城自己找人了。”为首的游骑兵扬手将提在手里的一个布包扔到了城下一群大齐将领的面前,并没有马上调头回去,只是抬手取了头盔,居高临下看着几步外的人。 那一小块布里不知包了什么,只是看到上面的血迹时,在场的人皆是心中一惊,季天齐抽剑挑开,看到里面一只血淋淋的耳朵时,身子一震,抬头怒视马上的人:“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瞧那谢将军直说听不懂我们的意思,想来留着耳朵也无用,便割来送还你们。”马上取了头盔的男子扎了一头分外惹眼的小辫,皮肤黝黑,五官俊朗,薄唇一扬,笑中带了几分桀骜不驯,褐色的眸子里满是不削,“再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叫你们的主帅出来,若是这次在耍什么花样,再送来的就不是这么一丁点儿东西了。” “朗泫?!”在场的所有人都还盯着地上那只血淋淋的耳朵满心悲愤,夏初瑶的目光却只落在了那满头小辫的男人脸上,等得看清此人是谁时,忍不住脱口惊呼。 她的声音不大,城墙下,马背上的人却像是听到了一般,在那一瞬,抬眼与她对视。 深褐色的眸子里目光如刀锋般凌厉,只是匆匆一瞥,便有移了开去,只是这一眼,却叫夏初瑶越发确定了那个人是朗泫无疑。 两年前在格罗部被称作叛徒,差点被处死的男子,如今竟然穿上了游骑兵的铠甲,出现在这里。 夏初瑶也顾不得一旁还在震惊之中的孟长安,匆匆下了城墙,往西陵侯府去了。 那些看到谢敬忠被割了一只耳的将领们心中压着怒意,商议片刻,才终于想明白了这些西戎人要见的是谁?可是,这样一来,却更叫他们难办了。 如今谢将军生死攸关,可那三皇子虽然被他们当摆设放置了许久,却也是身份尊贵的人,让他出来,能不能救回谢将军尚且不知,若是让三皇子也身陷敌营,大齐不仅颜面尽失,还会叫他们处于更加恶劣的情势之下。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