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不如我去,你留在这里,还可以照顾一下慕大夫。”见夏初瑶叫了黑风寨的人要走,陈词还是有几分不放心。 他们是顺着山崖,用绳索牵引着下去寻人,比起夏初瑶,自己至少还有轻功,寻起人来也能快些。 “你别劝我,他生死未卜,我坐在这里也是煎熬。何况,他们须得有人保护,你留在这里,小心注意守城军的动向。”这黑风寨的粮食不多,只怕左奉他们还会出来找麻烦,陈词留在这里,至少遇到左奉他们的时候,不会叫其他人慌乱,至于慕大夫…… “夏姑娘说得不错,陈词大哥还是留在此处比较好,我随你们一起去。”默然了两日的慕千寻终于开口,她站了起来,走到了夏初瑶身边,“先前熊寨主带回来的药里还缺了两味,那两味药生在水边,我正好随你们一起去找找。若是找到,或许我能想出这治病的法子也说不定。” 这两日她一直在想那日的情形,看着那些在她脚边挣扎着,却又不愿意继续这般活下去的人,她总觉得是自己医术不精,才害了他们落得这般下场。 她是慕家这一辈里最有天资的人,平日里常跟着父亲和爷爷问诊治病,看多了爷爷和父亲救人生死间,妙手回春受人称道。 她从不曾见到爷爷和父亲失手,也总以为,只要手里有针,有他们慕家绝世的医术,便不会叫任何人死在他们手上。 那几日在黑风寨里,她每日都看着自己的病人死去,看着他们的尸体被拖到坑中填埋。 她心中惶惶,总觉得是自己的过错,这般一直压着心中的怀疑和懊悔,每日守在药炉前熬药试药,却是一直都寻不到法子。 直到那天看着他们当着她的面烧死那么多人,她才终于崩溃了。 有那么一瞬,她甚至怀疑自己根本不配当一个大夫。 别的大夫都是悬壶济世,救人于命悬一线间,可她就只能天天看着自己的病人去死。她甚至还听到,那些痛苦不堪的病人求着她求她让他们去死。 只是,这两日她心灰意冷,只这般枯坐,不理人也不治病。 他们不仅没有怪她,那些曾经被她医治过的灾民,每日还给她送吃的,送水,将最好的地方让给她,不容得她有半分推拒。 即便她都不能帮他们治病了,即便此刻的她对他们来说已经是一个累赘,他们都还是费心照顾着她。 那些有了疫病症状的灾民们都不需得她开口,便早早自己在远处搭了棚子,与其他人分开吃喝,这两日还会结伴在山里寻些草药回来,问过熊天霸之后,自己煎熬着喝。 到了这般境地,他们都还在努力地活着。而她这个大夫,却只因着自己先前的那些失败,一蹶不振,甚至对其他还活着的病人有了放弃的打算。 这一刻她才恍然明白,如果她真的在这个时候放弃,那她才真不配当一个医者,也对不起这些曾将生命托付于她的病人。 117他是奸细 一路绕过卢阳城,往西顺着黑松山的山道,倒也不难寻到在这半山之上的黑风寨。 土木混建的城楼上,往来巡逻的都是穿了软甲的军人,这几日因着害怕黑风寨的人回来夺寨,左奉每日部署了守城军们巡防,如今的黑风寨里,俨然与军营没什么两样。 巡楼的守城军远远便看到了山道上策马而来的几个人,等得近了,瞧清楚为首的一人身着官服时,惊讶之下,忙不迭地去通报左奉。 他们才占了黑风寨五日,寨中的存粮便已经不够了,这两日左奉都在为这件事发愁,正寻思着等得粮尽之后,他们又要何去何从。 骤然听得外面来了个穿官服的,他先是一惊,随即一喜,忙领了人出去看个究竟。 “在下是奉陛下旨意,南来赈灾的钦差,听闻这寨中有卢阳城幸存的灾民,特来一探。”抬眼看着城楼上一身军装的守城军,沈临安扬声先通报了自己的身份。 听得真是赈灾的朝廷官员,左奉按着心中的狂喜,急忙叫人开了寨门,快步出来迎接。 “末将卢阳城守城军宣节校尉左奉,拜见钦差大人。”俯身下拜,语气中尽是绝处逢生的喜悦。随行出来的守城军们也都是满面掩不住的激动,熬了那么多日,他们也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左奉迎了四人进寨,沈临安跟在他身旁,眼看着这寨子上下走动的,都是如身旁这般着了软甲配了刀剑的军人,心中多有疑惑。等得让御风陪了葛先生去将一脸的血污洗去,他与池光随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