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了血的绯云颜色鲜亮,泛着红光,似是因着饮了血而兴奋。 “多谢这位侠士出手相救,我……我没什么……”垂目看了一眼剑身上的血,夏初瑶定了定神,抬眼谢过这位救命恩人,然而,到嘴边的话才说了一般,夏初瑶却顿住了,一双杏眼蓦然睁大,“你是……” 眼前的人一身青灰色的布衣,身姿笔挺,俨然有军人之风,一张颇为周正的脸也并非是什么惊人之貌,却是夏初瑶最为熟悉的。当年初入行伍,她便是跟在这个人身边,后来她受封凤瑶将军,领几万凤瑶军,也是他第一个请命要追随她,做了她凤瑶军的左前锋,陪她出生入死多年,是被她视为兄长的左将军陈词。 “这家店坑了不少人命,此地不宜久留,姑娘若只是路过,还是快些收拾东西,离开吧。”提剑将屋子里探查了一圈,陈词也不欲多留,瞥了一眼桌上被打开的包袱,步子微顿,却也只是转头嘱咐了一句。 夏初瑶尚在得见故人的震惊中未能回过神来,这会儿听他所言,见他欲走,忙不迭一把揽了桌上的包袱,跟着他往外走。 “这位侠士,且等等我。”陈词走得大步流星,夏初瑶小跑着追到了客栈门口,才将他追上,“我听说这卢阳城里全是灾民,想请问一下,侠士为何会在此处?” 望着这身形高大的人,夏初瑶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忍不住颤抖,还在这一城的夜色,将她这份激动掩下。 “路过而已,在下还有事要做,不能与姑娘同路,还请姑娘不要再跟着在下了。”转头看跟在自己身后的女子,陈词叹了口气。 他本是趁夜出来搜寻的,路过客栈,瞧见楼上的剑光,还以为是遇到了故人,便想前往一探。却不想,故人不曾见到,却正好撞见此事。他也不过是顺手搭救,这会儿瞧着这个背了包袱,拿了绯云的小姑娘一路跟着自己,倒是觉得有几分头疼。 “我……”夏初瑶抿了抿唇,就是不愿走,“这夜色深沉,我一个姑娘家如何敢自己赶路,恩人放心吧,我就只是在后面跟着,不会打扰恩人的,等明日天亮了,安全了,我自己离去便是。” 眼下他们在一个药铺前,陈词见她这般,也不与她多言,一脚踢开了药铺的门,径自往药柜去了。 夏初瑶离了几步跟着他,站在那里瞧着他抓药。取了火折子去一旁寻了一只蜡烛点上,端着替他照亮。 这药铺空无一人,月色下,能瞧见柜台和桌案上都积了灰,想来是老板走得急,柜子里许多药都没有收走。看陈词翻箱倒柜,夏初瑶抿唇不语。 那最后一战前,陈词正好被她派去调运粮草,未能与她一起上战场。本还想着他或许能因着这般,逃过此劫。如今在这里遇到,思及穆玄青的话,她只觉揪心。 “不是我要赶姑娘走,只是我要去的地方,只怕姑娘跟去也不合适,”按着先前那个赤脚医生所说的方子,包了几味药,出了药铺,见夏初瑶又跟来,陈词顿住了步子,“瞧姑娘这打扮,非富即贵,这会儿若是害怕,不如去衙门躲躲,想来衙差们见姑娘这般,也不会为难于你。” “可是……”见他执意要自己走,夏初瑶蹙眉抿唇,却是想不出半个可以让她留下来的理由。 “姑娘你看,我朋友还在城西的城隍庙等我,这会儿哪里多是生病的灾民,那里的人多是病入膏肓,吊着一口气,姑娘实在不该去那种地方。要不,我先送你去衙门。”衙门在城东,眼下过去有些绕路,不过想来这位姑娘也是被刚刚的情形吓到了,他也不放心留她一人在此,将药收好,不等夏初瑶答话,便要领她往衙门去。 “生病的灾民?侠士的朋友,也生病了吗?”夏初瑶却没有动,听他那般描述,看他先前寻的几味药,夏初瑶虽然不精医术,可从前行军打仗,身边多有医女,这些常用的清热解毒的药她还是认得的。 此刻已经到了多雨的时节,卢阳城临安雅河,即便是今日无雨,空气里也多有湿热之意,这般一想,夏初瑶心中一沉,担心陈词口中所说的那个朋友,也担心城隍庙里那些灾民的病会是疫病。 “我是从盛州过来的医女,若是侠士的朋友病了,我倒是可以帮侠士诊察一二。” “……”听她这般说,陈词犹豫几许,终是应了,领她往城隍庙去。阿城的病越发严重,若是她真的是个医女,指不定能帮上一二。 即便是听了陈词的描述,此刻见着城隍庙里的情形时,夏初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