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我就跟父亲说,这混小子就是个白眼狼,掏心掏肺都养不熟,父亲还偏不信。” “你要滚就赶紧滚,”孟青霜挣开孟青萝的手,也不打孟长安了,只是猛地将他一推,然后自己站了起来,“从前闯那么多祸,都是父亲给你收拾。如今父亲遇害,你倒好,不替他报仇,不帮他守着西陵军,只想着逃。你说得没错,你这般的懦夫,只配去伏在皇城里那些贵人的裙摆前哭着求她们可怜你,宠爱你,根本不配做我们孟家人。” 孟青霜一席话说得难听,灵堂之上,所有人都默然了。 孟长安跌坐在地,一边脸颊高高肿起,唇角还有血渗出来。他毫不在意,只是愣愣看着怒气冲冲,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孟青霜。 孟青霜这话说得急,也是一时气话,被他这般一看,倒也觉得自己说的有几分过了。 就在孟青萝想要开口劝两句的时候,一直不动的孟长安有跪直了身子,俯身重重朝着孟远锋的牌位,也朝着跟前几步外的孟青霜磕了三个响头。 “二姐教训得极是,遇事就躲的人,不配姓孟。”肿了的脸叫他说话都有几分不清楚,磕完头,他站了起来,“两位姐姐放心,就算是找到天涯海角,长安也一定会把凶手抓出来,替叔父和婶婶,还有孟府几十余口人报仇雪恨。既然当初自己说了要入伍历练,不管今次陛下作何安排,不成为一名不给叔父丢脸的孟家军,长安绝不离开西境大营。” 孟青霜说得不错,他往日摆出一副胆大包天的模样,却历来都是一个遇事就躲的胆小鬼。 褚云音成亲那日,他心下绝望,甚至想要求死,是夏棠点醒了他。 如今孟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的第一反应,竟然也是逃开,还好孟青霜一席话叫他惊觉。 他已经逃了两次了,以后不管再遇到什么,哪怕是千难万险,他都不会再做逃兵。 晚间跟着季天齐将孟府这几日的巡防部署检查了一遍,孟长安准备去书房里在写一封密奏递送帝都。季天齐先前将折子里所写都告诉了他。 虽说关系孟家,陛下必定会慎重考虑,可毕竟他年纪还小,只怕会让人顾虑,何况,太后娘娘可是铁了心的想叫他一辈子远离军营,他须得叫他们看看,自己这一次有多坚决。 进去的时候,发现孟青萝也在,孟长安步子微微一顿,倒是在书架旁整理的孟青萝先转过身来与他打招呼。 “从前是长安不懂事,常惹大姐生气,还请大姐见谅。”拱手朝着孟青萝作了个礼,孟长安这错认得真诚。 孟青霜习武,虽然武艺不如他,可有身手脾气又暴的人总归没有孟青萝这般柔柔弱弱的好欺负,所以,往昔他惹哭的对象里,多的都是孟青萝。 “姐弟之间那些事情本也常见,过了便忘了,都是一家人,还真跟你置气不成?”孟青萝本就性子温和,嫁了人之后更添几分娴静,笑起来的时候,有几分孟夫人的影子,叫人觉得温暖。 从前孟长安做的那些事,根本不能说是闹着玩的,往她的头发里扔虫子,往她的新裙子上泼墨汁,小时候她还被孟长安设计绊倒,摔掉门牙。 那个时候,她是真的又恨又怕孟长安,每年最高兴的日子,便是孟长安往帝都去的小半个月,她甚至盼着孟长安在路上出点什么事,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回来了。 从前恨也罢,怕也罢。作了妻子之后,再想从前的事情,思及孟长安的身世,她便也能体谅几分了。 何况,如今孟家,是真的只有他们三人相依为命了,都是血浓于水的亲人,她还能真跟他置气不成? “不是叫你好生休息吗?青霜也真是的,下手这么重。”脸上涂了药,却还是肿得厉害,孟青萝叹了口气,自己那个妹妹,出嫁才一年,怎么脾气越来越暴躁了。 “二姐也是为了打醒我。”说话还有几分含糊,孟长安扯着嘴角笑了笑,笑得脸上一阵疼,他走到桌案前,寻了一本没写过的折子,“我想再给陛下写道折子,这会儿写了,正好明日叫人加急送到帝都去。” 孟青萝也不问他要写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也不离开,挽了袖子,替他研墨。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