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听得他未去巡防营的消息,并不敢去告诉朱氏,害怕惊动了镇国公。等问过门房知道沈临渊并未出府后,便叫了寻月苑的人在府里悄悄找人。 她在落松苑外的假山后面发现沈临渊的时候,多有几分吃惊。他靠在假山旁,脚边是一地的空酒坛。漫天的酒气里,他双眼无神地盯着不远处的湖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得她劝他回寻月苑的时候,一动不动的沈临渊突然就发了脾气,也不理会她,只是一直如刚刚那般拿拳头往假山上砸。 他即便是拳头再硬,哪里硬得过这些山石,眼看着那石头上都带了血印,琥珀是真的急得不得了。 若不是正好碰见夏初瑶过来,只怕她都要撑不住进落松苑去请她。毕竟,沈临渊为何这般,大家都心知肚明。她劝无用,便怕是只有三夫人来劝才行。 “这伤不能这样包扎,这样包手不好活动,”眼看着琥珀替他上好了药,与沉碧一起替他包扎,夏初瑶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上前去让沉碧起身,“还是让我来吧,这右手上的伤,若是包扎得不得法,会影响恢复。” 她这般说着,从沉碧手中接过绷带,伸手去拉了沈临渊的手到近前,还让一旁的琥珀听她的话,帮她一起包扎。 一时间,屋子里的其他人都没有说话,目光落在沈临渊的手上,各有所思。 “这还是你嫁到沈家之后,第一次这般好脾气地与我说话。”垂目看着跟前利落又小心翼翼替自己包扎伤口的人,沈临渊抿了抿唇,带着几分沙哑地说道。 “婚期在即了,这伤若是不快些养好,只怕到时候被公主或是其他人见着了,又要寻些话头。”等她将绷带扎好,夏初瑶才抬起头,松开了手,“大哥你试试看,手还能不能活动?” 夏初瑶那几句话叫沈临渊听得心口一凉,见她蓦然松开手,便忍不住顺势要去抓她的手,刚有动作,手腕却被一旁的沈临安扣住了。 “伤在手指上,这几日大哥还是要多加注意,不要乱动才行。而且,今日之事,不能让旁人知晓,大哥回去后,别忘了嘱咐院里的人。”细看了几眼他包好的右手,确定没什么大碍,沈临安才松开了手。 “从前我只道是失去了夏棠,后来我才渐渐明白,我失去的,除了这个爱了三年的女人外,还有你这个弟弟。”看着自己的手腕,沈临渊哑然失笑,声音里带着几分悲凉。 往日里他换防回京,在国公府里的时候,时常来落松苑与沈临安闲聊下棋。 虽说他们并非一母所出,不过沈临渊对沈临安自小便多有照顾,比起二弟沈临寒,沈临渊与沈临安还要更亲近几分。 不过,那也只是从前罢了,自从半年前一场婚事之后,这落松苑里,他来的次数屈指可数。 一开始,是因着他对沈临安怀着敌意,虽说是一道圣旨赐婚,可是,毕竟这是夺妻之恨。有那么一段时日,他甚至想过,要不惜一切代价,即便是与沈临安决裂,他都要将夏棠从他手上抢回来。 那一顿家法过后,他便也看明白了,他怪谁,都不该怪到沈临安头上去。 他知道这一切,不过是骊阳公主为了嫁给他而设下的局。 那人有皇权撑腰,万事都顺心如意了,却是不知,这个局毁了多少人。 “大哥别说这话,不管发生什么,你与三爷始终是兄弟。”起身接过黛绿端进来的茶,夏初瑶将茶杯奉到了沈临渊手边的茶桌上,“先前诸多事情是妾身做得不对,妾身在这里给大哥赔罪了。” “刚刚大哥问妾身,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妾身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既然事情都已经变成了这样,大哥再怎么折磨自己都于事无补,还是看开些吧。”夏初瑶看着沈临渊这般模样,颇有几分感慨。 再过几日,骊阳公主便要入府了。 沈临渊之前并未表现出来半分的异样,她前几日跟着朱氏在寻月苑走动的时候都以为,这沈临渊大抵是已经认了这桩婚事。毕竟,当初她害得沈临渊挨了一顿家法,之后对他也异常冷淡,他也该死了这份心。 只是,她却是忘了,即便是放得下这段感情。可在这一场四个人的婚事里,他是被算计得最惨的一个,以沈临渊的性子,他怎么可能甘心。 “你倒是看得开……”沈临渊抬头,看向并肩而立的沈临安和夏初瑶。复而仰头大笑,仿佛自己刚刚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是啊,连你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