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了车门跟里面的人说了两句,便瞧见沈临安捞了车帘,朝他们这边看过来。 等马车停到了农庄门前,都不等车夫替他搭好脚凳,沈临安便纵身跃下了马车,朝着夏初瑶快步走了过来。 “午后日头毒,你站在这里做什么?”明明是急匆匆地过来,快到跟前,却又放缓了脚步,顺手牵了夏初瑶的手,领着她往里走。 “不知道三爷什么时候回来,农庄里也没什么事做,就出来等等。”夏初瑶随着他的步子,抬头看了一眼天上那虽然明烈,落在身上却半分温度也没有的太阳,抿唇笑了笑,据实作答。 “可是查账太过无趣了?晚间范管事便能到农庄了,日后查账之事就全部交给他处理,明日得了空,我带你回望都镇去。”沈临安本是领着她往先前各家账房查账的院子去,想了想,又抬脚换了方向,带她往他们住的小院走,“今天我去看过沉碧了,她本想随我回来伺候你,我没有应允,只叫她好生在别院养伤。黛绿一早被晋王殿下的人带回帝都医治,走前留了话给你,等伤好之后就回国公府,叫你不要担心。” 夏初瑶本想提秦舒之事,听到他这般说,话头一顿,随即舒了口气:“晋王殿下这一次的救命之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上了。” 此番若是没有穆玄青,只怕她早已性命不保。想到此夏初瑶也觉得有几分唏嘘,生前便受他颇多照顾,鼎力相护,如今死了一次,换了身份,临危之时竟然还是他前来相救。 这大抵也算得上是一种缘分,不管她是什么身份,都注定了与他纠缠不清。 “夫人放心吧,这份恩情,我必定会替夫人好好还给晋王殿下的。”提起穆玄青,沈临安下意识地蹙了蹙眉,不管他愿不愿意,这一次他的确欠了穆玄青一个天大的人情。 沈家从镇国公沈朔,到沈临渊和沈临寒,都是主张兴兵一举扫平晋国,以便永绝后患的。那次太子在国公府宴请穆玄青之后,沈朔曾明令禁止他们三兄弟跟穆玄青走得太近。 这救命之恩不可不报,他也并非真的在意违抗父命,只是,经过这一次的事情,他是越发看不透自家夫人跟那晋王殿下到底有什么牵连了? 听到他这般说,夏初瑶抿了抿唇,没有再开口。沈家主战,若是沈临安与穆玄青走得太近,日后这沈家的局势只怕是会有新的变化。 这一次穆玄青接近沈临安的心思,夏初瑶能猜到几分,她有心帮衬,却也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多说。 “对了,午膳前有一位自称是前任秦家家主的公子到农庄来,说是有跟徐掌柜和卓峰有关的账目问题,要拿来给三爷过目。妾身也不知真假,便先留了他在庄里,三爷这会儿可要过去瞧瞧?”都快走到小院门口了,夏初瑶才猛然想起自己先前去等沈临安是为着什么事儿,忙拽住了沈临安,指了指不远处的前厅。 “前任秦家家主?”沈临安微微一愣,“他可有说自己叫什么?” “他自称秦舒,”夏初瑶抬眼看着沈临安,“他说三年前曾与三爷有过一面之缘,三爷可有印象?” “先前听人说起她到了帝都,本以为只是传言,却不想真的是她。”听得夏初瑶的话,沈临安眼前一亮,松了夏初瑶的手,“我先去前厅见客,晚点再来陪夫人。” “你知道她到底是谁吗?”瞧着沈临安略有几分急切的步子,夏初瑶扭头看身后的御风,见对方摇了摇头,夏初瑶挑眉,提裙追了上去。 刚刚在前厅第一眼见着的时候,她便瞧出了这位秦公子是女儿身。这女扮男装可是她往昔练得最好的本事,从前周围都是些大老爷们儿,她略加琢磨,扮起来不仅是行为举止,连声音和谈吐那都是能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那秦舒身量比普通女子高些,病怏怏的模样也将她略显瘦弱的身形遮掩了过去。若不细瞧,的确很难瞧出她是一个女子。 她瞧出来便也罢了,看样子,沈临安似乎也是知道她是女儿身的。 难得见着他为着其他女子这般心急,这般热闹,她自然要去瞧上一瞧了。 067别怪她心狠手辣 农庄的前厅里,秦舒低头喝着刚沏好的月坛茶,正待细品今年这出新茶,听得外面脚步声响起,便放了茶碗,抬起头来。 “临安哥哥,你终于来啦,我可等你好久了。”见着进来的人是沈临安,秦舒面上一喜,站起身来,灿然一笑,完全没了之前那般疏淡沉静的性子,声音也换做了女儿家清丽的嗓音。 “刚听棠儿说起,便猜会不会是你,三年未见,你可大好了?”那声临安哥哥叫得沈临安多有几分不自在,却也只是笑望着眼前的人儿,将她略一打量,颇有几分关心地问。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