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话地出了前厅。 “沈临安,可还记得当年我们打得那个赌,我说过终有一日要你跪在我跟前,我倒是没想到,这一日来得这般快。”刚踏出前厅的门槛,便听得里面柳业生带着几分讥讽的声音。 迎面撞上因着这话已经抬手要拔剑的御风,夏初瑶抬手按住了他的手,朝他轻轻摇了摇头:“忙了一天了,你早些去休息吧。” “先让御风送夫人回去吧,我在这里等三爷。”池光站在一旁,抬眼看了一眼前厅里的情形,随即移开了目光。 夏初瑶摇了摇头,抬步移到了一旁的回廊下,不叫里面的人看到自己。 “我在这里等他吧,这个时候回去,也没什么休息的心思。”夏初瑶轻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一旁握拳咬牙的御风,朝他招了招手,“今日你跟那些刺客交手,可有察觉到什么?” 虽说这柳业生的闯入,完全是给这件事再添了一场闹剧,不过,卓峰买凶杀人之事,还是要细查到底的。 今日一场大乱,她总觉得,那些受雇的刺客,不像是专业的杀手。同样都是训练有素,可这些人与杀手不同,他们对于首领的服从度太高,虽然同样配合默契,行动迅速,但是更习惯于听命于人,应变能力不及专业的杀手。 带兵打仗这么多年,这样的人,她见过不少。 可是,既然是出生行伍的军人,怎么会沦落到做这种杀人越货的勾当。 御风还为着里面柳业生的举动生气,见夏初瑶叫他,颇有几分不情愿地过去,皱眉细想之后,道出的结论,倒是与夏初瑶所想不谋而合。 “若是这样,想来应该不是大齐的军人,这几年局势动荡,各国都多有逃兵去往别国谋生。这些逃兵里面,身手不错的,都乐得做这种事,毕竟这也来钱快。”池光今日也只是听池瞑讲了个大概,这会儿听他们两人讨论,便也不再去管那前厅里叫他也觉得心烦意乱的局面,过来跟他们分析。 “虽然晋王殿下说那刺客供认卓峰是雇主,可刺客身上也未留下任何能证明此事的线索,现在卓峰一死,这件事情更是死无对证了。”夏初瑶颇有几分泄气地叹了口气,猛然想起那封穆玄青的人从房里搜出来的书信。 那封信好在是穆玄青的人进去之后,便马上搜了出来交给她的,若是再晚点,只怕又要被那不讲理的知县拿了去。 “我们回来前三爷已经叫人带信回了国公府,这几日府上便会来人。卓峰之事,只要彻底将这农庄里的账目上下清点,想来就会有眉目了。”池光叹了口气,“只是,今日既然柳业生敢来这么一闹,想来柳相那边也会收到消息,农庄之事暂且不说,镇国公与柳丞相在朝上,过些时日难免又是一阵的针锋相对,偏偏,这一次,沈家不占理。” 三人正说着,却瞧见前厅里的衙差押着陈德胜出来,之后便是负手匆匆而行的沈临安。 “公子!”憋了一口气的御风瞧见沈临安快步出来,唤了一声,跟了上去。 隔得几步远,夏初瑶未瞧见沈临安的神情,却也知道他此刻心里是十分不畅快的。 “夫人也快回去瞧瞧吧。”眼看着沈临安走得急,急到连他们在这里都没瞧见,池光叹了口气。 夏初瑶刚起身要跟上去,正好遇到了从前厅里出来的柳业生。 “还以为夫人回去休息了。”柳业生看了夏初瑶一眼,也没急着走,拢了袖子,笑看着她,“夫人与三公子的这桩婚事,轰动帝都,即便是本官远在这望都镇上,也有所耳闻。” “柳大人今日这般又是何必,逞一时口舌之快,可知道得罪了沈家是什么下场,柳大人就这般不在意自己的仕途?” “得罪沈家的下场,本官两年前就知道了。便是贬为庶民,便是陷害入狱又能如何?本官这一辈子既然被他们毁了,那便再毁得彻底点又有何妨,只要能看到沈临安心有不甘,却只能受辱的模样,本官便觉心中畅快。” “终有一日,我们会叫大人明白,你为着这一时的畅快,将要付出多么惨重的代价。”扬眉冷笑着扫了柳业生一眼,夏初瑶越过他,快步往他们休息的厢房去了。 她不知道沈临安怎么想,不过,今日之辱,她算是记下了,终有一日,她定要他百倍千倍地偿还。 回去的时候,四下没有点灯。 刚进院子,便瞧见有人在院中舞剑,青光流影,比今晚的月色还要璀璨。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