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命人请了大夫来,先叫大夫替你瞧瞧伤势吧。”迷迷糊糊地想着,直到沈临安带着大夫进来,才将夏初瑶的思绪打断。 因着身上的伤已经做了处理,大夫开了一些更好的伤药,又留了煎服的药物,嘱咐了好生休息,便告退了。 夏初瑶也有些累了,等沉碧按着大夫的嘱咐,小心替她换了药,便倒头睡去了,倒也忘了关心随大夫出去换药的沈临安。 故意避开了夏初瑶和沉碧,沈临安遣退了外厅伺候的人,这才让大夫替他查看伤势。 无名指处的血肉割裂,隐隐可见森森白骨。 “这些时日,这只手万不能用力,尤其是这根指头,稍有差池,只怕日后公子再难握笔。”等将伤口细细缝合,上药包好,老大夫再三嘱咐,看着那缠满绷带的手,面色颇为沉重。 “有劳先生了,只是这伤势还请先生替我保密,若出去他人问起来,还请先生说这手没什么大碍。”里间夏初瑶已经睡了,外间只余了他和大夫,知道外面观心和纸醉还在等着听两人的情况,沈临安拱手朝大夫做了个礼。 换做其他时日便也罢了,只是今次他参加春闱在即,若是叫老夫人听到什么“稍有差池,再难提笔”的话,老人家又要开始担忧了。 这大夫本就是从被窝里被去请的侍卫从被窝里抓出来的,领着公主的旨意,看眼前的阵仗,随不明具体是何事,却也知道其中复杂,沈临安如是说了,他便也应承下来,出门只报了无大碍,便随带他来的侍卫离去了。 等送走了外面守着的人,沈临安折身回房,借着月色,看着床榻里侧平躺着呼吸已经均匀的夏初瑶,轻轻叹了口气,安静地在她身边躺下。 窗外夜色朦胧,沈临安没什么睡意,便抬眼看着自己包扎严实的右手,微微有些出神。 这些时日,他一直都在想,自己要将夏棠放在什么位置上? 大婚当日,她的一句“暂时还不想跟他,心甘情愿之前先分房睡”就将他们的关系堵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在所有人眼里,她都是他的妻子,他宠她护她,那是天经地义。可这些在夏棠眼里,又算什么呢? 他并非是如大哥那般情深的人,情深不寿又能怎样,看看当年娘亲的下场?一心一意嫁入沈家,到最后,父亲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上。 他身上有太多牵绊,自从那日父亲带着他去刑部大牢,亲眼目睹了刑部对外祖父和舅舅的拷问之后,他便知道,虽然他以沈家三公子的身份,逃脱了这一场厄运。可从那个时候起,自己的命运,便已经同这件事情绑在了一起。 否则,如池光他们那样的人,怎么可能这些年来,一直安安稳稳地待在他身边,唤他少主,听他差遣。 参加春闱,是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婚事,也是为着替东晋王的那些旧部的日后做打算。 他这般性格叫他可以对任何人好,也没想过能得到什么回报。可如今,对身边这个女子,但凡是牵扯到她的事情,总是叫他有些稳不住心神。 最让他烦心的,是弄不清楚夏棠对他的态度。 她几次严辞拒绝大哥,似乎是真的想与他斩断旧情,可她对自己,除却是因为是身边人的那份亲近外,也看不出其他情愫来。 细想来沈临安便自己都觉得有几分可笑,他还有那么多需要思虑的事情,怎还会有闲心在这里操心猜测这小女儿的心思。 因着老夫人第二日还要参加法会,即便是晚上遇到了这等事情,夏初瑶也没敢起晚。 睁眼时窗外天光熹微,身侧的沈临安还未睡醒。夏初瑶目光在他面上扫了一扫。随即落到了他搭在锦被上,包的严实的右手上。 昨天晚上那一剑,她比谁都清楚来势有多快,力道有多大。沈临安徒手生生接下了一剑,之后还不愿叫她看到他处理伤口,想来这右手伤得不轻。 来这里小半个月,她总是让沈临安为着她受伤。一想到这个,夏初瑶便颇有几分愧疚。 她轻轻坐起身,伸手想去查探他右手的伤势,抬手却觉得肩上一痛,咬牙蹙眉间,身旁的人便也醒了。 “怎么了?”见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