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给我……你还给我……”竹椅上的夏棠突然动了,一把朝着夏初瑶扑了过来。 夏初瑶本能地往后一跃要躲开,这才发现自己的身手又如从前一般敏捷了。她站在窗外,看着里面一脸不甘心的夏棠。 “你要我还给你什么?”挑眉看着满目凶光的夏棠,夏初瑶都惊讶原来这张脸上还能有这样的表情,“是你自己寻死,放弃了这条命,我也是被你的心上人所害,才变成了这般模样,这件事上,你要怨,也只有怨自己。” 夏棠说得含糊,可夏初瑶却能听明白,叫她还的还能是什么,不过就是被她占了的这条命罢了。 可便也是这一点上,她最无辜得紧。她本也是该死了的人,夏棠自己寻死不想活了,她也并非就那么甘愿在这具身子里重新活过来。 只是,她跟夏棠不同。她不是个轻易认命的人,今次既然活过来了,她便也没想着再叫谁将这命抢去。 “我不是……我不是……”窗边的夏棠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连贯的话语来,才说了几个字,便见她突然抓着脖颈,两眼翻白,颤巍巍跪倒下去。 不是什么? 夏初瑶一惊,凑上前去拉她,却发现自己的手轻易穿过了轩窗的窗棂,穿过了夏棠的身体。 同时,她只觉得周身一股强大的吸力,将她往夏棠身体里吸。 片刻的混沌,瞬时恢复清明。 “夫人,你怎么了?”那边提了炭盆进来的沉碧看到猛然坐起身的夏初瑶,放下炭盆,几步上来,见她满头冷汗,一双手叠在自己的脖颈处,沉碧忙伸手去拉她的手,“夫人,可是梦魇了?” “这会儿什么时辰了?”沉碧手心传来的温度让夏初瑶安心了几分,这才转头看了看房中各处,哑着嗓子问了一句。 “刚刚奴婢出去替夫人取炭盆来,这来回最多不过两炷香的功夫吧,夫人怎就出了这么多冷汗?”夏棠身子不好,从前也时常梦魇,这小半个月来本以为有所好转,今次再看到这般症状,沉碧也是十分忧心。 抬手捏了帕子替夏初瑶擦额前的冷汗,沉碧还在想着,要不要把这件事情跟三爷说上一说,也好叫大夫来替夫人瞧瞧。 “作了个噩梦,现下没什么事了。晚课不过半个时辰,我们还是早些过去接老夫人和三爷吧。”接过沉碧手里的锦帕,夏初瑶站了起来,擦了脸,理了理自己的衣裙,便叫沉碧准备着去佛殿那边接人。 因着刚刚的那个梦,她现下是半分睡意也无了。夏棠那些挣扎的模样,现下还是历历在目。让她更加上心的,却是夏棠最后的两句话。 一句是她跪倒之前的“我不是……”,还有一句,是在她被卷回身体里时,耳畔轻轻回荡的那一句“救救他……” 不过三个字,夏初瑶也不知道夏棠让救的,到底是什么人?只是,那句“我不是……”,到底是在指什么? 分花拂柳,绕过禅院回廊,看着一轮月色,走在路上的夏初瑶突然打了一个寒颤,夏棠说的“我不是”难道是在说,并非她自己寻死才丢了性命? 可是,之前断断续续她也听身边的人说了,出嫁之前,为了不应这桩婚事,夏棠在尚书府里就好闹腾了一通,几乎将能寻死的方法都试了一遍。这也是为何初到那几日,她甚至可以从铜镜里看到那雪颈上淡淡的红痕,想来是先前夏棠上吊留下的痕迹。 她这般情愿死也不愿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在大婚之夜没了性命,被夏初瑶顶替,在很大程度上都只能叫夏初瑶猜想,这一次只怕是夏棠寻死成功了而已。 可如今那个似梦非梦的情景,才叫她警醒。若是夏棠最后放弃挣扎,愿意出嫁,却在婚房之中被他人所害,突然暴毙。那么,夏棠那一句“我不是……”和她满眼的不甘心便也都解释得通了。 这般想法,叫夏初瑶吓了一跳。本以为只要她安分,就安全了。可若真是这样,只怕这想要害她的人,不是在夏尚书的府里,便是藏在镇国公府里。 这猜想太叫人不安,夏初瑶抬手拢了拢身前披风的领子,将自己裹得更严实一些。等明日回了国公府,她怕是须得先将屋里屋外好好探查一番,在作其他打算。 她们到的时候,晚课刚刚结束,正好在后殿看灯的骊阳公主也过来了,四个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