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脸上是温和的笑,抬手在沈临寒手背上轻轻拍了拍,示意他安心,“今次夜宴,陛下虽说是家宴,可毕竟是皇家的家宴,哪里容得我们这些臣子家眷因着小病小痛就告退,你无须太在意我,我没事的。” 徐静此语,说得车上的人都沉默了。今日的夜宴,不是为着犒赏功臣,皇帝陛下的旨意里,说的是寻常家宴。 他们沈家并非皇亲,陛下这般说,寓意已经十分明显。夏棠已经嫁人,大将军得胜还朝,这将军夫人的位置,早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皇帝陛下这般,只怕是想要寻个合适的开口机会。 这大齐皇帝对唯一的皇女骊阳公主褚云音十分宠爱,一直将她养在宫中,到如今都还未在外开府,这镇国公的爵位日后是要沈临渊来继的,他即便是封了云麾将军,也并未另立府邸,公主若是要嫁过来,日后只怕是国公府里要热闹非常了。 一路无话,马车在宫门处停下,四人下车时,宫中已有轿辇来接,沈朔与朱氏在他们前面,沈临渊早些时候被传召入宫,并未与他们一起。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敌国的皇帝,夏初瑶压着内心的陈杂,压着满心的情绪跟在沈临安身边,只盼着能这般悄无声息地撑到宴会结束。 的确是一场家宴,除却沈家的人和几个近臣之外,夏初瑶还见着了褚云清和其他两位皇子,隔得远,夏初瑶也没看清两位皇子是否也是仪度非凡。 沈临渊与骊阳公主是一同入席的,还一起坐在了御座的左下手位置,盛装打扮的骊阳公主自然是满面桃花,一旁的沈临渊却是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 沈临安没有官职,坐在最末处,夏初瑶对这个位置十分满意,吃吃点心喝喝茶,抬眼看着大殿里腰肢柔软举止端庄的舞姬们翩然而舞,默默不语,安心当她的透明人。 歌舞过了一轮,正式开宴时,皇帝陛下才带着爱妃姗姗而来。 正直盛年的褚云天征身姿提拔,英武逼人,气度不输在场的年轻人。他身旁一袭火红宫装的女子那娇媚的眉眼,叫她裙摆上层叠递开的牡丹都黯然失色。 看她头上的五凤簪,夏初瑶便知道来的不是皇后,想来应该是褚云天征最宠爱的贵妃钟璃了。这大齐皇家的传闻夏初瑶没听过多少,不过今次既然是为着骊阳的亲事,这钟贵妃来也算恰当,毕竟她是骊阳的生母。 晚宴开,觥筹交错间,大家说的不过都是赞誉沈临渊的话。夏棠与沈家两兄弟之事,在座的人都是知晓的,所有人似乎都很有默契,即便是偶尔问询沈临安两句,也很自觉地将他身边的夏初瑶无视,只当是个摆设。 本想将这摆设一当到底,却不想,酒过三旬,那坐在沈临渊身边的骊阳公主大抵是觉得不够尽兴,起身奏请,说要给沈将军献舞。 天家公主是何等尊贵的人,竟然能为了沈将军当众献舞,这般盛情,看得在座的其他人都顿住了话头,一时不敢言语。 皇帝欣然应允,骊阳公主自是有备而来,换了一身舞裙,白衣蹁跹,步伐轻盈,一双带水含情的桃花眼从头到尾都只落到沈临渊身上。 公主的大胆和热情是出了名的,席间大家也只是看着,静默不语。 一舞毕,一派赞颂的声音叠起。 “儿臣听说,沈家三夫人擅舞,今次将军大功,普天同庆,不如请三夫人也如儿臣一样,献上一舞,以示庆贺。”清凌凌的声音透过一叠声的赞颂在殿内响起,一时间所有人都顿住了话头。 正喝了一口果酒的夏初瑶听得此语,手里的白玉酒杯都没抓稳,幸得被一旁的沈临安快手接住,才未打碎。 她缓缓转头看着满室的寂然,那大殿中央的女子挑眉朝她看来,满眼的挑衅。 “弟妹她近日身子不适,只怕不便作舞。”夏初瑶不知夏棠这个病秧子居然擅舞,一时吓得不轻没有应声,倒是那边的沈临渊第一个开口打破了沉默。 “人家三夫人都未推辞,将军何必急着替她说话。”骊阳脸上的笑意柔和,声音里却有几分不悦。 “可是……”沈临渊蹙眉,夏棠何时是擅舞之人了,骊阳这般,不过是想叫她出丑罢了。 “公主说得极是,将军此番大胜归来,妾身还未准备过贺礼,若是陛下和娘娘不嫌妾身拙笨,便请允妾身一舞,替将军贺喜。”深吸了一口气,夏初瑶心中惶然,却也还是迎着骊阳的目光站了起来,朝着御座上的皇帝和贵妃娘娘俯身作礼。 得了陛下的应允,夏初瑶叹了口气,转身准备换舞衣。要说这跳舞,实在是非她所擅长的,也不过是少时被娘亲逼着学了几支,骊阳提此要求,本就是向看她出丑,她便也不需得跳得多好。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