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国许多臣子早有求和之意,如今被他们看作军中神话的女将军死于战场,晋国只怕再难派出猛将。”沈临安说着,抬眼见夏初瑶还在,本想开口叫她去休息了,却见她听了他们的话,一副有所思的模样,便也由着她听。 “那女将军,池某倒是见过,的确有将帅风范,可惜了生在晋国,最后落得这般下场。” 池光尤自叹息,没发现身后的夏初瑶绞紧了衣角,垂下了头。 “沙场上的将士,再英勇无比,却也逃不过成为朝政上的牺牲品这般悲惨的命运。”沈临安摇了摇头,“今次晋国已经递了降书,听说是晋国皇帝亲自脱冠弃履率众朝臣来递的,还遣了皇子来帝都为质子,近些年里,只怕晋国难有再起之日。” “哐噹——”一声,本是在递茶的夏初瑶手一滑,茶碗打翻在地。 “怎么了?”沈临安转头看她,瞧见洒了裙上的滚烫茶水还冒着热气,几步上前拉过她的手,“有没有被烫到?” “是妾身失仪了,两位慢聊,妾身去换身衣裳。”连指尖都是冰凉的,夏初瑶抽回了手,朝两人做了礼,匆匆离去。 皇帝脱冠弃履亲自递降书,这便也罢了,竟然还要遣皇子到故洗城来当质子。 晋帝子息单薄,二皇子穆玄翎多病,常年在宫中靠药养着,三皇子穆玄景年岁还小,又是晋帝最爱的宠妃所出,断不可能送过来。那么,来的便只有大皇子穆玄青了。 她与穆玄青自小一起长大,她愿意乖乖入伍从军,那也是因为听了穆玄青的劝。她曾说要为他打下一片天下,如今她的身子身首异处,她变成了另一个人。而他,因着这场败仗,从至高无上的皇子,变成了被送往敌国需要看人脸色的质子。 “夫人,三爷让我来看看夫人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可要叫大夫来瞧瞧?”身后绫罗快步跟了上来,叫住了夏初瑶。 “我……”步子一顿,抬眼发现自己快要走出落松苑了,夏初瑶眸子里心绪万千变幻,在转过头看绫罗的时候,恢复了平静,“没什么,只是先前在院子里的时候有些累了,回房休息一下便好,你去回了三爷,告诉他我没事。” 她刚刚一心想的,竟然是要去杀了沈临渊,若非沈临渊,他们怎么可能落败成这般下场。若非绫罗叫住她,她都不知道自己今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绫罗执意要先送了她回房,见她躺下休息了,这才去回沈临安。 夏初瑶冷静下来,思前想后,如今她能做的,也只有先等质子入京。 现在的她杀不了沈临渊,动不了大齐的根基,她除了凭借自己这个身份留在镇国公府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想通了这一层,她便也不心急了。那一场战败是她和晋国犯下的错误,他们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若想弥补,一切都须得从长计议。 昏昏沉沉睡过去,等听到有人将她叫醒的时候,已是黄昏。 额头上是一只带着几分凉意的手,她只觉得头晕得厉害。 “你高热不退,大夫说是这些时日思虑过重,心中郁结所致。”额头上的手收了回去,复而又握住了她的手,坐在床边的人语气里全是愧疚,“是我不好,这几日竟未察觉,只当你是真放下了。” “我不是……”感受到对方指尖传来的温热,夏初瑶下意识地紧了紧被他握住的手,想叫他放心。 “你想如何才能舒心,尽管告诉我。” 如何才能舒心?让她回晋国去,让穆玄青不必来大齐做质子,她想要沈临渊死。不是国仇,只是私恨,恨他暗算杀了自己,害得穆玄青和她的亲人们落得那般境地。 “你……你想见大哥吗?”要说心中郁结,对夏棠来说,不就只是为着那个人吗?早间她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