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名号,夏初瑶倒是听说过。 大齐皇帝褚云天征唯一的女儿,最受宠的公主,飞扬跋扈,欺女霸男,长得国色天香,艳名远播,连晋国都常有她的传闻。 镇国公府和骊阳公主,她这是跑到大齐来了? 抬手摸了摸自己如今光洁如玉的脖颈,夏初瑶站了起来,拂开挡在身前的沉碧,直奔铜镜而去。 柳叶黛眉,一双玲珑剔透的眸子里便是带着震惊,都是柔软得如水一般。珠帘晃动的凤冠下,一头长发乌黑如墨,衬得一张小脸白得透明,消瘦的两颊,纤细的脖颈,即便是罩了厚重的喜服,也能看出纤薄的身形,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跑了一般。 眼前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她。 她可是十二岁就能骑马射箭,十五岁入伍领兵,征战沙场斩敌无数的晋国大将军夏初瑶,哪里是这般弱质纤纤的病秧子。 抬手将自己白皙纤细的手翻来覆去的看,夏初瑶失了智般笑着退了两步。这哪里还是那双拿惯了刀剑,长满了茧子的手。 她确定自己之前是死了的,那一剑斩下来,近在咫尺,她甚至在人头落地前还能看到眼前鲜血飞溅。如今换了具身子,她竟然重新活过来了?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沉碧紧跟了出来,声音里多有几分紧张。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清楚了一些事情,你说的没错,我是应该看开些才好。”一双眼还在盯着自己的手出神,夏初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前发生的一切。 “弟妹,我们进来了。”沉碧本想上前扶她,却被外面响起的脚步声打断,还不等夏初瑶坐回床榻边去,外面的人便已经推门进来。 锦绣青衫的男子肩上架着个步履虚浮,醉得厉害的人,那人一身大红的喜服扎了夏初瑶的眼。 “今晚临安喝得多了些,就劳烦弟妹好生照顾了。”没料想新娘子竟然这般掀了盖头站在外间,青衫男子愣了一愣,随即才笑道,言罢,扶着醉酒的新郎往里间去,放到了床上。 出来见着这新娘子半分不关心醉酒的沈临安,只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们,沈临寒也只是轻叹了口气,嘱咐了她照顾沈临安,便转身告辞。 这夏尚书家的小姐想嫁的人,全京城的人都清楚,如今为何没嫁成,原因也是人尽皆知,沈家这门仓促的婚事,虽然说是圣恩,在帝都百姓的眼里,却是个实打实的笑话,不管是这夏家的新嫁娘,还是他的三弟沈临安,都是苦命的人。 沉碧跟着沈临寒出了门,说是去打水来,一时间屋里便只剩了夏初瑶与床上的新郎。 有那么一瞬,夏初瑶想着趁机出逃。转念却又放弃了,就现在这个身体状况,不出百十步,定然要被抓回来。 床上仰躺着的人一动不动,夏初瑶迟疑了几秒,便走了过去。 身上是与她相配的红色喜服,一张清俊苍白的脸因着酒醉,颊上染了两抹红,如今一双如沉潭般静默的眸子落在她身上,明明半分醉意也无,分外清明。 “……”刚刚看他醉得厉害,没成想竟然醒着,夏初瑶对上他的视线,眨了眨眼不说话。 “夏棠。”削薄好看的唇微微开合,声音略带沙哑。 夏棠?是她现在的名字?夏初瑶依旧不言语,也不动,看着他。 “过了今日之后,你便是我的妻了,”明明是她居高临下看他,夏初瑶却总觉得被他看得有几分压迫的意味,他眸子微微一垂,复而又回到了她脸上,“你可怨我?” “要怨,大抵也轮不到怨你,该怨那沈临渊。”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