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康瑜洗牌时不忘打量她面前的筹码,撇撇嘴, 心道,都输得快底朝天了, 还装得一脸淡定,指不定心里面怎么急呢。 这么想,那种从她进门时的不快散了不少。 这一次,苏青的牌好了点,打了张筒子出去。陈康瑜低头看看自己的牌,没法连,就没出。 轮到苏青,她就要接了,何立铭忽然又甩出了几张牌:“不好意思,碰。” 他笑得忘形,把一排的牌都给退了下去。 桌上剩下一人看看苏青,又看看他们,低头不语。 傻子都看出来了,这两人从刚才进门开始,几乎就是有意针对这个小姑娘。 苏青的表情倒是平淡,把剩下的筹码朝对面推去。何立铭眉开眼笑,可推到一半,苏青的手被人按住了。 一桌人也怔了怔,回头看去。 ——是沈泽帆。 陈康瑜的脸色最难看,像是被当面打了一耳光。 她恼羞成怒:“沈泽帆你什么意思?” “这话该我问你们吧?你们是什么意思?这出鸿门宴唱得还挺真的嘛。”沈泽帆说话,向来是这么直接的。 何立铭和陈康瑜的脸色涨成了猪肝色。 指桑骂槐,永远没有直截了当戳着人家鼻子骂来得震撼人心。 两人顿时就有些下不来台。 桌上那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做起了和事老:“营长,算了吧,本来就是玩玩,他们也不是故意的。玩玩嘛,别较真。” “玩玩是没什么。”沈泽帆笑。对面两人脸色一松,可还没高兴两秒,沈泽帆“啪”的一掌拍桌上,声音立时高八度,“可别他妈玩老子!” 何立铭和陈康瑜被吓得说不出话。 沈泽帆拉起苏青就往门外走,招呼都没打一声。 一屋子的人都看向陈康瑜。 这一刻,她真想直接挖个地洞钻进去算了。所谓的偷鸡不着蚀把米,不外乎如此了。 …… 外面街道上很冷,苏青冻得抱紧胳膊,跟他抗议:“你走慢一点啊,我好冷。” 沈泽帆脚步没停,拉着她进了路边一家麻辣烫店。 他找了个背风的角落坐下,去柜台的地方点了两碗麻辣烫,回来后把号码牌扔给她。苏青手忙脚乱接住,又因为号码牌是铁的,冻得扔了出去。 沈泽帆失笑,接住了,焐在手里发热。 “刚刚多尴尬啊。”苏青抱怨。 “还嫌我多管闲事啊?人果然是犯贱的,你就这么想留在这儿被他们当猴子耍啊?” “我不是这意思。”苏青白他一眼,“我这不是照顾你的面子吗?那些可都是你的战友、兄弟。” 沈泽帆笑了,似模似样地点点头:“哦,是为了我着想啊。” 苏青脸一红,不肯承认。 刚好麻辣烫好了,冒着腾腾热气分别放到了他们面前。老板娘亲自招呼,笑着微微鞠躬:“请慢用。” “帮我拿一下那个醋罐子。”苏青点他手边的透明罐头。 沈泽帆把罐头拿在了手里,微微晃了晃:“你求我啊。” “你搞错没啊?这个还要占便宜。”苏青转身,俯身过去隔壁桌捞了瓶醋过来,心满意足地给自己加上了。 沈泽帆打开辣椒罐头,舀了一勺给她加上:“给你给你,知道你喜欢重口味,要又酸又辣的。” “你怎么知道?”苏青是真的诧异。 “你不从小都这样?” 他说得无比自然,像是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像是已经把她的习惯,当成了自己经年累月中的习惯。 苏青鼻子发酸,低头喝汤,声音闷闷的:“谢谢帆哥。” “乖。”他伸长手臂,没忍住,给她摸了摸脑袋。 …… 陆平谷表面显得冷酷无情,实际上,在沈泽帆调过去的时候就准备好他的档案了,待了不到半个月就给他掉了回来。 回去后,除了原本的工作,营里的纠察工作也由他带的那一队兼任了,原因是纠察连因为特殊原因解散了。 沈泽帆为了这事跟他闹了很久,以为这抠门老头说只干活,没津贴。美名其曰,为了党,过了国家,你就辛苦一点吧,年底考核给你个优等。 沈泽帆听完就冷笑,空手套白狼,谁他妈不会啊。 要让牛干活,又不给吃好草,还真干得出来。 在这种怨气执法下,他可是铁面无私得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拎出来批评,没过一个礼拜就弄得全营上下怨声载道。 陆平谷怕了他了,算是服了软。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