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在夜色之中。 门外,一阵马蹄急促向南。 江信之起身拍拍身上的尘灰,对四围看热闹的攒动人头喝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官差抓坏人啊!” 唔,没见过六名官差被别人孤身独剑横扫在地的。 好事者们纷纷摸着鼻子忍笑缩回头去。 江信之做恼羞成怒状,哼了一声,领着五名同伴自后门追了出去。 客栈恢复了宁静,看热闹的众人也一边议论纷纷,一边各自退回房中。 片刻后,有一个黑衣的身影悄无声息出了客栈后门,片刻后,有马蹄之音急促哒哒,一路向南。 **** 沅城南郊有一座小山包,山间有一座破落荒废的土地庙。 夏夜的急雨说来就来,门口檐下霎时有水柱倾落。 “那人跟得上来吗?”云照拿手中的木枝顾着面前的火堆,有些忧心地望了望黑夜中的雨幕。 月佼凝神侧耳半晌后,立刻拍了拍身旁正在以干草铺地的纪向真。“来了。” 纪向真立刻整理好眼神,跽坐在干草堆的最外侧。月佼顺势以他的腿做枕,侧身躺下,慵懒靡靡。 不多时,门口有马声嘶鸣,顷刻后闯进一个落汤鸡似的黑衣青年。 黑衣青年像是没料到这破庙中有人,惊慌片刻后,拱手道:“借地躲雨,还望几位朋友行个方便。” 云照满目谨慎地打量他一眼后,转头看向月佼,似是在等她发话。 横陈侧躺的月佼纹丝不动,如丝媚眼中闪过利芒,直盯得那黑衣青年头皮发麻后,才懒声懒气地笑笑,“请便呀~这又不是~我家的地盘。” 那人见月佼应允,便自来熟地凑到云照顾着的火堆前,盘腿坐下。 他顺手帮着往里添了一根柴火后,状似好奇地打量了纪向真一眼,随口与月佼攀谈起来。 “这位小兄弟瞧着像是……被下了‘斩魂’?” 月佼闭目,哼笑一声,不屑轻喃:“‘斩魂’算什么玩意儿。” 语毕,不再说话。 那人讪讪的笑笑,抬眼看向瞧着好说话些的云照。 云照偷偷觑了闭目的月佼一眼,对那黑衣人贼兮兮笑道:“能知道‘斩魂’的人,若不是官差,那就……不是好人哟。敢问兄台是哪一种?” 那黑衣人斜斜勾唇,阴鸷一笑:“同道中人,幸会。” “我瞧着你也不像官差。”云照笑意愈发热络,将涉世不深的富贵纨绔扮演得入木三分。 “小真呀~”月佼闭目哼哼,纤润的食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肩。 可怜的纪向真极力维持着满面木然的乖顺,任劳任怨地替她捏起肩来。 黑衣人一副大开眼界的模样,略压低嗓音对云照笑道:“难怪这位姑娘先前说‘斩魂’不算什么,中了‘斩魂’的人可没法依令而行。” “咱们中原人见识少,从前我也以为‘斩魂’已是很不得了的奇药,”云照得意地挑眉,侃侃而谈,“自打遇见这位‘第五姑娘’后,我也才大开眼界。她那些压箱底的方子……不是吹牛,我亲眼见过,使人服下后战力激增数十倍都行!那家伙,一剑能挡百万兵,指哪儿打哪儿!” “去去去,见鬼的百万兵呀,”眼见这牛皮要被吹破,兀自闭目的月佼赶忙娇声修正道,“最多以一当十罢了。” 黑衣人立刻钦佩接话:“那已是很了不得了!” “雕虫小技,混口饭吃而已,让江湖朋友见笑了呀。”月佼虚虚抬起眼皮,对那人笑笑。 黑衣人眼前一亮:“不知姑娘可有兴趣,与我家少主谈一桩生意?” “我这个人呀,就是喜欢挥~金~如~土。”月佼倏地美眸大张,两排小扇子似的睫毛扑扇得风情万种。 虽不能确定严怀朗在不在这人手中,但月佼有一种直觉,这人就是“半江楼”的人无疑。 严怀朗是在追踪“半江楼”的过程中失踪的,找到半江楼的老巢,便极有可能找到严怀朗。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