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佼旋身横坐在椅中,双腿搭在椅子的扶手上,以手肘支在另一侧扶手上,轻托着腮边,以气音轻道:“笨、蛋。” 她轻蹙的眉心里隐着愁绪与担忧,懒得再多说一个字了。 纪向真怒而皱眉,却听云照压低声笑道:“打从前天夜里就跟在咱们后头了。” 他们三人从陵州起就是如此大张旗鼓,江信之也在暗中将“第五妖媚”重出江湖的消息散布出去,同时夹杂了一些“半江楼”定会有兴趣的猛料。 月佼与云照在身后出现尾巴的最初就已察觉,只是纪向真顾着要演好被药物控制的模样,怕被人看出破绽,一路谨慎地绷着脑中的弦,便没注意到身后的异动。 他诧异地张了张嘴,月佼却忽然眉心一凛,勾起脚尖轻轻踢了踢所坐那张椅子的右侧扶手。 纪向真立刻轻车熟路地恢复了先前那般失心的模样,敏捷地起身立回月佼身旁,后背挡住半敞的窗户,一副以命相护的模样。 屏风外是端着托盘的侍者,还有店小二引客的声音:“公子,临窗那桌已经有客人了,您这边请。” 屏风一角应声闪过白色衣袂,侍者也随即进来替临窗这桌上了菜。 月佼瞥了瞥间内屏风那头影影绰绰的邻桌,软软抬手,以手背轻抵唇边,慵懒地打了个呵欠,手背上金粉朱砂绘的烈焰木莲衬着粉颊与红唇,更添三分妖冶艳色。 “阿真。”她软嗓轻扬,带着懒懒笑意。 纪向真心领神会,执箸拈了一团“青玉虾茸”放进小勺之中,乖顺地送进半躺在椅中的月佼嘴边。 云照以眼角余光瞟着屏风那头的动静,口中以不高不低的声音,羡慕道:“姑娘究竟是使了什么药,竟使这家伙能听令行事?我从前见‘洞天门’的朋友们使的那种药……那些人浑噩如行尸走肉,什么也做不了的。” “想知道呀?”月佼抿下口中那团“青玉虾茸”,软声懒笑,“不~告~诉~你。” 邻座那人投在屏风上的影子像是端着茶盏怡然自得,对他们这一桌的异像似乎并无半点好奇。 云照悄悄向月佼挑了挑眉梢。 月佼轻笑一声,不疾不徐又道:“如今我与谷中闹翻了,这些压箱底的药可是我吃饭的家伙。若轻易被你学了去,那不就断了我的财路?” “姑娘手中的方子大多有价无市,别欺我不懂,”云照也笑,“那日你试给我瞧的那一种,能让人在短时间内激发数十倍战力的……” “嗯哼。”月佼娇声做作地清了清嗓子,打断了她的话。 云照赶忙噤声,状似慌张地转头偷觑屏风上的人影,那影子执盏饮茶的动作显然一滞。 月佼垂眸,唇角无声微扬,笑意凛凛轻寒。 **** 夜静更深之时,江信之带了五名捕快气势汹汹进了客栈,亮出“通缉令”与画像,前来搜捕“以邪门药物拐人为奴的妖女”。 一时间客栈中灯火俱亮,客院中许多人纷纷探出头来探看这动静。 与此同时,月佼带着纪向真与云照,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了上房,不紧不慢地往客栈后门行去。 刚迈进院中的江信之见这三人,当即大喝一声:“妖女!哪里逃!” 对这浮夸的表现,云照在心里已将白眼翻上了天,口中却扬声道:“这位官爷,打从陵州追了一路了,您可真是锲而不舍啊!” “你莫要再助纣为虐了!”江信之正气凛然,怒目相向,“这妖女贩卖邪门药物助‘洞天门’违律蓄奴,已是死罪难逃,你若再执迷不悟跟着她……” “废话真多,”月佼娇声鄙夷,对纪向真一挥手,“小真真,那是敌人,去吧。” 满眼木然的纪向真应声而动,毫不犹豫地拔剑出鞘,无惧无畏地朝江信之与他的同伴们扑身而去。 混战乍起,月佼与云照出了后门,隔空抛来笑语:“小真真,走了。” 江信之与同伴们被纪向真一个剑锋横扫,齐齐倒地,满眼恼恨地咬牙,看着纪向真跃身上墙,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