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炸毛了,他只能……权宜之计,权宜之计。 月佼闻言,这才放慢了脚步,却仍旧板着脸。她想要甩开他钳在自己臂上的手,却察觉他箍得更紧了。 “放开,我、我不跑的,”月佼一开口忍不住笑了,“走路就走路,拉拉扯扯不像话。” “我不信,你若当真要跑,我可拦不下,”严怀朗顺手将修长五指扣进她的指缝之间,一脸的理所当然,“为了以防万一,眼下我手边也没枷锁,就权且如此吧。” 十指紧扣之间,也不知是谁的掌心更烫些。 “什么呀,”羞恼到头都快炸掉的月佼赶忙伸手去掰,却发现他的手当真扣得跟枷锁也差不多了,掰不开,“我又不是人犯!” “别闹,”严怀朗眼中闪着正经的光,“有事跟你说。” 一听有事,月佼便忍住满心的不自在,老老实实任他牵着,边走边偏过脑袋望着他,“什么事?” 奸计得逞的严怀朗心中一阵狂笑,面上却波澜不惊,“咦,方才你特地来找我,不是有事要同我说吗?” 月佼蹙眉,不是他说有事要说吗? 哦,确实是自己去找他的……晕了晕了。 “哦,对,你将定王世子丢下,自己走了,会不会不好呀?”被他绕晕的月佼皱着眉头,讪讪地问道。 严怀朗道:“没什么不好,他就喜欢清静。” “你和定王世子的交情一定很好,”月佼垂眸望着面前的地上两条亲密偎行的影子,有些失落地撇撇嘴,“他方才唤你‘青衣’,那是你的字吗?” 她也是最近才知道,中原人除了姓名之外,是还有字、号的。 字,是给亲近的家人、同辈的朋友叫的。 严怀朗笑着点点头:“对。” “你从没告诉过我。”哼。 “我冤枉,”严怀朗道,“在邺城时,我写给你看过的。” 听他这么说,月佼随即想起他在邺城写的那幅字。 青云衣兮白霓裳,举长矢兮射天狼。 原来那幅字,是特地写那两句的么? 月佼忽然又有些开心了,“那好吧。是我不对,竟没有问你为什么要写那两句。” “你呢?你的家人朋友怎么唤你?”严怀朗问。 数月不见,许多心思却不能坦荡宣之于口,可能牵着小姑娘的手,走在无人的长街夜色中,有一搭没一搭说些闲话,严怀朗心中已是难得的欣悦了。 “父母就唤我佼佼,”月佼想了想,又道,“阿木会唤我‘姑娘’,旁人都只能称我‘神女’。” 红云谷的生活,已在不知不觉间,遥远得像是个梦了。 月佼抛开心头忽然浮起的感伤,笑吟吟道:“你跟我回我的官舍吧……” 话才说一半,严怀朗被惊得一阵猛咳嗽。 这月黑风高的,小姑娘突然热情相邀……很难不让人想歪。 月佼停下脚步,担忧地望着他:“你怎么了?” “你邀我……去你的官舍,做什么?”严怀朗艰难地顺下那口气,心跳得飞快。 “头一次领了薪俸,我就去给你买了礼物,就想等你回来时给你的,”月佼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才又笑着道,“并不是什么贵重的物品,但是,是我的心意呀。” 严怀朗苦笑:“多谢。” 是他想太多了。 **** 严怀朗到底还是有分寸的,只是等在官舍门口,并未当真跟进月佼的房中。 “呐,若你觉得不合用,”去而复返的月佼跑过来,小口喘着气,笑眯眯地递给他一对银制护腕,“收在家里藏起来就是,我不生气的。” 这对银制护腕虽不是什么昂贵之物,用料却也讲究,最重要的是雕花精细,云纹修竹皆流畅生动。 也不知为何,当初她第一眼瞧见这对护腕时,就想到严怀朗。 “正合用,”严怀朗郑重接过,望着她亮晶晶的笑眼,一本正经道,“这回出京办差,我先前的那对护腕正巧坏了。”嗯,等会儿回去就坏。 月佼抿了抿唇,看着他的目光中有些不自知的心疼:“是……遇到危险了吧?” “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 严怀朗只觉自己整个心都被她那眼神熨帖到要化成糖水,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你打算让我就这样明晃晃拿在手上,招摇过市地回家?” 月佼茫然:“那不然呢?” “财不露白,懂不懂?”严怀朗以眼神扫了扫她的腰间,“借你荷包一用。” 诶? 月佼虽觉得他这个要求非常奇怪,却还是顺手摘下自己腰间的荷包递给他,“哦,那你明日记得还我哦。”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