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皇帝还是下旨,命兵部尚书尽快筹集粮草军饷,将北疆后备补齐。 无论心里多么不愿意,兵部尚书也只能先应下,只是他却想着—— 陛下只叫补齐军需,至于什么时候补齐,那便不好强求了吧? 就这样又过数日,兵部为北疆军需操忙着,一天到晚转个不停,可等实际去看了,便会发现,这般忙碌下他们的进展却依旧约莫为零。 若非时归早早预料到不对,自行筹办了足够多的粮草,请熟悉的镖局帮忙押送到北疆,暂时解了当地驻军的燃眉之急。 以兵部的速度,等他们的军饷送去了,还不知北门关有没有易主。 也是因为粮草一事,时归才匆匆回京。 说到底,她给北疆送再多的粮草,也不过是看在阿爹的面子上。 真正要将这一问题解决,还是得从朝廷上下手,让管事的人再没有理由、也不敢拖延拒绝。 回家之后,时归甚至都来不及梳洗换衣,只草草与家里的老人打了个招呼,转身就进了书房。 雪烟和云池前两年跟她去了两浙,此番回京太过匆忙,加上两浙还有一些细枝末节等待处理,她们两人就没有跟回来。 还在时归对于有没有人伺候并不在意。 身边有人照顾着,她不会抵触,经年下来,也是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 但若是没了下人,她也能照顾好自己。 对于时归回京一事,时一等人早就知晓,只是被衙门里的公务绊住了脚,无法第一时间赶回来,只派了个小太监前来问候。 时归自能理解,与兄长们报了平安后,便继续埋首书房里的书册,依照记录在册的战役,来推算阿爹所需要的粮草。 让她没想到的是,就在她回家后不到一个时辰,府外就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门房通传道:“小姐,东宫来了人,说是想跟小姐见一面。” 时归初时还以为是太子派人来传话,谁知等对方进来了,来者摘下斗笠,露出一张俊朗的面庞来。 时归顿时站了起来,惊讶道:“殿下怎么来了?” 来者可不正是太子本人。 久别重逢,只因事态紧急,两人难以寒暄,不过打个招呼,就赶紧说起正事来。 周璟承的视线落在时归脸上,细细描摹着她的面容,心中波澜不断,深切的思念化作越发强烈的占有欲。 若非是瞧见了时归眼底的青黑,他实在无法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 而当下,他只能强迫自己移开目光,定了定神,复道:“掌印出征一事,阿归可有什么想法?” 时归当即问道:“粮草可解决了?” 周璟承面色冷凝,严肃地摇了摇头:“兵部已筹办多日,奈何他们心有不甘,说是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实际少有进展,而孤毕竟不在兵部,恐难以督促。” “哪怕孤与其他大臣已多次奏请父皇尽快补足北疆军需,仍旧收效甚微。” “加上北方干旱态势明显,朝廷总要留些银子,为或有可能带来的天灾做准备。” “但是——” 周璟承话音一转,眉头微蹙,郑重叮嘱道:“无论兵部的粮草能不能及时送达,你断不可再以私人名义,为掌印提供帮助。” “这几l年时府的风头太盛,又逢掌印执掌兵权,稍有不慎,便会惹人非议,父皇对掌印再多信重,这议论多了,也会心生隔阂,这对掌印有害无益。”m.ZzwtWX.COM